祁卿云不以为意的掸掸衣袖,轻笑道:
“我只知道,只要我咳一声,龙楚君就会心疼的把我搂在怀里,为我输送灵力。”
“你还有脸说!”
龙傲君一提到这个就来气!
她皇姐天凰之躯,十二岁就开始征战沙场,凤凰血脉经过涅盘觉醒,所向披靡,早就不是区区一湖水就能淹死的肉体凡胎了,哪用得着他救?
可这个蠢货,明明自己都在轮椅上半步不能一步走的要死样子,还逞强的跳下水去救皇姐。
结果皇姐啥事没有,他倒是寒气入体,直接晕倒在了皇姐怀里,差点咽气!
本来笼络祁家,只需要给这病秧子一个侍郎的位份就足矣,结果皇姐因为心中有愧,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将他捧上了少君朗的高位!
德不配位,呸!
龙傲君对他唾弃不已,可对方却是有恃无恐,甚至还无礼的直接念出皇太女的名讳。
这死药罐子在皇姐面前唯唯诺诺安分得很,可一旦离了皇姐,立马就原形毕露,露出的阴险嘴脸叫人作呕!
龙傲君气急,却也知道,没有证据,皇姐定然不会信他的。
于是一口气闷在了心里,上不去也下不了,难受极了!
看着这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二皇子如今吃瘪的样子,祁卿云心情姣好的笑了一声,启唇道:
“真是想不到,凰权国最狷狂桀骜的二皇子,有朝一日居然也沦为了阶下囚。而我祁卿云居然有朝一日能与堂堂二皇子‘心平气和’的聊天,这可真是荣幸之至。”
他嘲讽的不留余地,但凡有点傲气的都经不住他阴阳怪气的贬低折辱。更别说从小到大一直养尊处优的龙傲君了。
只听他愤怒的一声低吼,掌心瞬间飞射出一团赤色烈焰——
“放肆!”
他没想杀他,但因为这在胸腔中翻滚汹涌的澎湃怒气,他一时没能控制的住。
等待他缓过神来之后,那团炽热的火焰已经直直冲向祁卿云的面门,此时已经躲闪不急,更是无法收手!
龙傲君心中顿时一紧,想到皇姐对这病秧子的在意程度,他一瞬间思绪万千,脑中划过不少讨饶的理由。
正当他打算从中选取一个时,却忽地见那祁卿云嘴角一勾,接着那团炽热的火焰就在他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倏地消散。
毫无征兆。
龙傲君顿时瞪大了双眼:“你——”
“怎么,我没死,很不甘心?”
祁卿云苍白的面色看上去还是一副柔弱病态,可不知为什么,龙傲君总觉得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明明三年前,他看向他的时候,眼底还有无法抹去的自卑和怯懦;
可如今,他竟觉得他如此深藏不露,像是潜伏已久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
那双眼睛阴翳的可怕,里面是常人难有的不屑孤傲,就像是超脱世俗的神袛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脚下的蝼蚁那般,令人望而生畏,心中发颤。
可——
龙傲君又哪会怕一条两面三刀的阴险毒蛇?
当即就不屑的嗤笑一声:“就你?也配让本皇子不甘心?”
他眼底是满满的挑衅,似乎是在告诉他,只要爷愿意,爷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祁卿云看清了,却不以为意。
只淡淡的说了句:“也是,毕竟是要被推出去挡灾的二皇子,被囚被捕皆是家常便饭。”
“说的什么屁话!本皇子听不懂!”
他真是烦他这副墨迹的性子,要杀杀要放放,搁在给他谈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挥拳砸了一下固若金汤的栅栏,昂着脑袋出声道:“姓祁的,有本事就直接打开门,咱俩堂堂正正的打一架,搞什么弯弯绕绕的也不嫌膈应。”
祁卿云忽地嘲讽一笑,意味深长道:“真是莽人一个。不过也是,你皇姐就喜欢你这么鲁莽无脑的人,不然,她又该如何坐得稳这个皇位呢...”
龙傲君没领会他的意思,却听出来了他的轻蔑,当即又挥出了几团火焰,狠狠的砸在这药罐子的脚边。
“你**说谁莽人呢!”
祁卿云嘴角一顿,不明白他的关注点怎么如此偏离,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后,又改变了策略:
“我只是在为你不值啊...”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悠悠道:
“想想你的皇姐,连个正式的学堂都没有上过,从小就被封为皇太女,当做储君培养,享国资供奉,更是年纪轻轻就冲破血脉屏障,涅盘重塑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水手不扰的凤凰神躯,寥寥几场战役,只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将这天下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奉她为神,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啊...
“而你呢?堂堂凤凰神火血脉的二皇子,资质天选,悟性极高,血脉纯粹,本是与龙楚君不遑多让的存在,可却早早的就被撵出家门。说是有仙缘悟道,送你修炼飞升,可其实呢?
“这整个凰权国,可有谁记得你们是谁?可有谁记得原来女帝是有三个孩子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龙楚君那里,无论是品性还是能力,她得到了所有人的赞美拥簇,她美名远扬,成功的让天下人都记住了凰权国有个厉害的皇太女威震四方,也成功的抹去了你和三公主的存在。”
“二皇子,你觉得这,公平吗?”
祁卿云眼眸微眯,带有蛊惑性的声音渐渐传入龙傲君的耳朵,他倒要看看,这个毫无野心胸无大志的二皇子,是否真的如他所表现的这般。
龙傲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掀了掀眼皮嗤笑道:“怎么?你嫉妒啊?”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祁卿云:“......”
这个蠢货!
他心中暗骂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转而言之:“二皇子也是生养在凰权国的人,若非是这女子娶亲男子外嫁的制度,想必二皇子也不愿远嫁北燕,漂泊异国他乡吧?”
龙傲君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要你管?”
祁卿云:“......”
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咳咳...”他又捂嘴轻咳了声,忍住想把对面那二愣子锤死的冲动,继续道:
“我的意思是,二皇子如此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需要远嫁受那飘零之苦?留在母国一生逍遥快活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