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婕妤与谢婕妤说话都过激了些,这才失手打了谢婕妤,实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宽恕一二。”钱嫔连忙拉着陈婕妤一同跪在地上。
“无心之失?”庆安帝瞥了钱嫔一眼,怒视陈婕妤,“无心之失却下这样的重手?”
不管怎样,谢婕妤那张像极了元后的脸,被打成这样,他如何忍得。
陈婕妤被庆安帝吼得颤了颤身子,下意识去看谢婕妤的脸,果然,那脸上泛红一片,惊人得很。
她哭喊,“陛下明鉴,谢婕妤嘲讽嫔妾年老色衰,嫔妾自知不如谢婕妤得陛下宠爱,却也是服侍了陛下多年的人啊,她以下犯上不断激怒嫔妾,嫔妾这才失了理智,还请陛下看在嫔妾服侍那么多年的份上,宽恕嫔妾。”
庆安帝皱眉,钱嫔立马出声,“陛下,此事谢婕妤虽是受害之人,可若她不曾那般言语刻薄,陈婕妤或许也不致如此。且昔年元后娘娘掌管后宫,规定过嫔妃无事不得打扰陛下处理朝政,元后娘娘虽芳华早逝,后宫诸事却有太后娘娘以及两位贵妃娘娘掌管着。”
“今日谢婕妤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自个儿便跑来紫宸殿了,若是日后嫔妃们都跟着效仿,元后娘娘所定后宫规矩岂不犹如摆设?陛下也会因后宫之事烦扰不已。”
钱嫔这样说着,庆安帝渐渐发觉谢婕妤所说的什么委屈,终究格局小了些。
“钱嫔说的有理,太后不愿理后宫杂事,两位贵妃却还妥当,谢婕妤今日终究逾越了些,念在其受害,方安,赐两盒玉颜膏给谢婕妤。”
“至于陈氏,”庆安帝此时虽还在气头上,可到底怒气消了好些,“念在其服侍多年的份上,便不降位,仍迁居葳蕤宫,禁足三月,好好改过罢。”
陈婕妤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多谢陛下,嫔妾定会好好思过。”
“陛下,嫔妾素来与陈婕妤交好,陈婕妤犯错,嫔妾也有未好好规劝的错漏,还请陛下准许嫔妾常去葳蕤宫教导陈婕妤,一同为元后娘娘抄写经文,以慰其在天之灵。”钱嫔一字一句,说进了庆安帝心里。
“难得你有此心,朕准了。”
总归不管阿皖走了多久,后宫也还是有人记得她的好的。
紫宸殿的消息传来揽月宫时,着实把顾皙颜给惊着了。
钱嫔瞧着不声不响的,说起话来这段位却也着实高。
这一来二去,不仅没让陈婕妤降位,反倒还叫庆安帝对她们二人的印象好了许多,她也能常去与陈婕妤说话,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宫殿,距离远些,与她们二人而言,倒是没太大分别。
倒是谢婕妤,如今只怕要气得吐血了。
“钱嫔娘娘真是厉害。”连翘忍不住赞叹。
单看这惊天反转,便知晓钱嫔嘴皮子有多溜,关键是她还能让陛下回心转意,这才是旁人难以做到的。
“她只是抓住了陛下的心中所想,所有事便都水到渠成了。”常姑笑了笑。钱嫔所说的话中,可是半句不离元后。
谢婕妤之所以能获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酷似元后。钱嫔不断说元后的好,庆安帝自然会下意识比较谢婕妤的大惊小怪,进而对谢婕妤失去最开始因为元后而得的好印象。对陈婕妤的惩罚也就可以适当减轻了。
顾皙颜早知道钱嫔通透,竟不料还有这等本事。
若不是钱嫔素来不得宠,怕是两位贵妃也要开始害怕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