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紫薇开得正盛。
紫色繁华簇簇,映着青翠的绿叶,更显娇柔。
揽月宫多是这样的花卉,顾皙颜便叫人在后院搭了个凉亭子,兴致来了便到亭子里坐坐。
“主子出来也不披件蓬衣,仔细着凉。”常姑拿了厚实的蓬衣给她搭上,“连翘这丫头哪儿去了?主子在外头也不随侍着。”语气里很是责备。
顾皙颜拿了本书册端坐在那里,听了这话便笑:“纪医师开得药太苦了些,我叫她给我拿蜜饯去了。”
常姑失笑,“良药苦口,主子肯日日的吃着就好。昨儿个御前的孙敬还捎了两盒蜜饯来,都是御前的厨司们做的,很是不错。”
说话间,连翘已然端了一碟子蜜饯来了。
“这蜜饯点心精致得不行,果然是御前的东西。”
常姑笑嗔她一眼,“天下最好的厨司就在尚食局了,哪能不精致呢。”
“也是咱们陛下惦记着主子,隔几日便叫人送些好东西来。咱们揽月宫的库房,都快堆不下了呢。”连翘咧嘴笑着。
有了蜜饯,顾皙颜这才就着蜜饯喝了药,漱了口。
才放下药碗,方安便来了。
“婕妤安好,陛下请您去交安殿一趟,外头暖轿已经备好了。”
这些日子顾皙颜日日待在揽月宫养病,对外头的事情也不是不知晓。
陛下震怒,下旨让方安彻查,方安领着人四处搜宫,想来已经有了结果。
此前揽月宫的侍女也经历了一场排查,揽月宫二等侍女冰云已经被带走几日了。
因她大病一场,身子格外弱些,如今又身怀有孕,抬轿的内侍们行路很是稳当缓慢,到了临近前朝的交安殿时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交安殿内。
贺妃脱簪请罪,哭得好不可怜,“陛下,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并非存心要害顾婕妤。臣妾只是想让顾婕妤生一场病,从未想过下毒啊陛下。”
庆安帝和靳太后坐在上首,并不多看贺妃一眼。
底下坐着的嫔妃们面面相觑,真到了这种时候,没人敢出言说什么,便是宋贵妃也不好为贺妃求情。
“贺妃,你可知晓,顾婕妤险些因此丧命。”王贵妃痛心疾首,“可怜她才进宫数月,若是当真没了,前朝大臣们要如何看待陛下!你这是要置陛下于不义啊!”
闻言,贺妃身子更颤抖了些,哭着哀求,“陛下,臣妾也不知道那是毒,臣妾岂敢在后宫下毒……”
庆安帝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她,却冷冽至极,“你不敢下毒,却是敢对低位嫔妃下手!她才进宫多久?你就要置她于死地!”
“臣妾……”贺妃妆容已经花了,此时却什么都顾不得,只能啜泣懊悔,“臣妾也没想到……”
她明明说过,只是想要顾皙颜生一场病,不叫她一直得宠下去的。
怎么会变成了毒呢?!
她没想过要顾皙颜的命啊……
她怎么敢……
“陛下子嗣本就不丰,皇子更是只有四皇子一个,贺妃姐姐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许昭容也面有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