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瞧着倒都是白白胖胖、慈祥亲切的,来头却都不小。
御前的奉茶女官,那可是都是宫里头一等一伶俐的。瞧这高姑姑也约莫五十多了,必定在宫里头待了几十年了,这样的资历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还有那位苏姑姑,尚药局选拨严苛,对女子就更严苛,能到尚药局做事,必定是有大本事的。
宫里头医师虽有,女医却少,有这样一位在身边,顾皙颜实在便利太多了。
顾皙颜也不吝赏赐,各自赏了好些东西,又叫二人先去歇着,翌日修整好了再来当差。
二人又忙不迭一顿谢恩。
“陛下看重娘娘,挑的人都是千好万好的!”常姑笑弯了眼睛。
“可不是,听说苏姑姑最擅妇女病疾、生产等事,主子正有身孕,可真是好极。”锦书也笑道。
顾皙颜也高兴,“两位姑姑来了,自然不能慢待。如今搬来了正殿,各处人手更不能少了。”
“正是呢,”落葵也正想说这事,“娘娘封嫔之后,尚宫局将服侍的人送了过来,但品级还未定下。”
顾皙颜颔首,晚间便将这事与庆安帝说了,“高姑姑原是御前侍奉的,揽月宫里头正差掌殿女官,嫔妾便想叫高姑姑理事。”
“朕将她们二人赐给你,便是想要她们为你分忧的,”庆安搂着她,“你可以放心用。”
庆安帝既然说叫她放心用,那便定然是查了又查,确定没问题之后才送过来的。
光是要挑选人,还要查底细,这便不是三两日能做成的了,想必是他许久之前便有这个打算了。
“不止你这里,陈嫔那里朕也寻了人送过去。一来帮着掌事,二来也能确保你们平安产子。”
闻言,顾皙颜也明晰了他这一番布置。
宫里嫔妃小产屡禁不止,他恐怕也是愤怒得紧,如今不好大张旗鼓地查,便先送人过来保障着二人的安危。
起码要叫她们都能顺顺当当产下孩子才是。
顾皙颜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主动握紧了他的大手,“陛下放心,陈嫔姐姐与嫔妾平日里都十分谨慎着的,如今有了陛下的人在,更是多了一重保障,必然会无虞的。”
其实后宫嫔妃屡受其害,最难过的是庆安帝。
眼瞧着妻妾有了孩子,还没高兴多久,又眼见着他们还未出生便又离去,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痛苦。
听着她安慰的话,庆安帝担忧的心也缓缓放了些下来。
“陈嫔是脾气不好些,却难得与你投缘。钱嫔又是个十足稳重的,平日里也不要拘在宫里,多出去走走透透气。”
这些日子,他也陆陆续续知道了顾皙颜前两日受气的事情,心里发疼得紧;幸闻她不安着的时候,还有钱嫔和陈嫔规劝着,他这才心里好受些。
“两位姐姐都是极好的人,嫔妾自然乐得多与她们来往。”顾皙颜笑道。
“只一点,”庆安帝严肃道:“出门在外要备足了人手,没得叫你又受凉。”
还有就是,也怕她出事,没人在旁边侍奉着。
顾皙颜笑着说道,“不必陛下说,常姑她们如今当我跟个瓷娃娃似的,生怕我出什么差错,每每出行必定前拥后继的,这仗势,比之昭容娘娘都要足,嫔妾实在心愧。”
庆安帝倒很是满意,“如今你有身孕,安危最是要紧,他们仔细些是应当的。”
这一夜,庆安帝又是宿在揽月宫。
整整三日,好些人也是坐不住了。
“陛下倒真是宠她,来着三日都去了她那里。”瑶华宫里头,王贵妃脸色不好很是不好。
之前也不是没有得宠的,只是远没有顾皙颜这般眨眼。
除了昔日元后那里,陛下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嫔妃宫里连着歇息三晚上,还别提顾皙颜还有孕在身不能侍寝。
这就叫王贵妃不能淡定了。
“之前眼瞧着以为她要失宠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竟是又上去了。”许昭容也闷闷不乐着。
自打新人入宫以后,她的宠爱本来就被分了大半,如今这三个月来,就彻底是被遗忘了。
她不过二十出头,尚还年轻,膝下不过大公主一人罢了,自然想着多侍奉。可即便是顾皙颜和陈嫔怀孕,陛下也是极少来颐和宫,每每来了也只是略瞧她,说几句话,就往配殿齐才人处去了。
她又是着急,又是气氛。
“好在你们两个还有些宠爱在。”王贵妃看向秋美人和齐才人,目光露出几分欣慰来。
自打她失去宫权后,陛下便更不来瑶华宫了。
她自己是不行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底下的人。
秋美人失宠后,过得极苦,想通之后便又连忙打扮着自己,如今也算重获一两分圣宠了。
至于齐才人,因着她父亲的事,庆安帝高兴,便也多往她那里走了两遭。
“若不是有贵妃娘娘的庇护,婢妾也难有今日。”说着齐才人给王贵妃行了大礼,秋美人也不甘落后,两人恭恭敬敬垂首行礼。
王贵妃看得很是满意。
“顾氏与陈氏有孕,这才极得宠爱。”
她这般说着,二人心里也有数,暗暗也都想着法子要庆安帝过去。
若是有了孩子,日后可就在宫里屹立不倒了。
譬如贺氏罢,若不是有四皇子在,她哪能封为妃?犯错后,又哪能只得降为婕妤?
趁着二嫔怀孕,后宫嫔妃们也都暗自较着劲。
不过,这些顾皙颜全都不必理会的。
她如今只管与钱嫔陈嫔说话笑闹,是怎么宽心怎么来,没有谁比腹中的孩子更重要。
她挪殿的第二日,二嫔也相约前来。
“得知顾妹妹挪殿,我也来瞧瞧开开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陈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