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道长那边每天人来人往,自己这边几乎门可罗雀,某姜觉得自己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搞什么“淡泊名利”……
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再看那个老道士,每天看着仙风道骨、人模人样,实则老谋深算赚得盆满钵满,日后姬昌来了,还不得被他抢走?
至于所谓那老道士直钩钓鱼,实际就是事先用了连旁门左道,把鱼固定好了鱼钩上,然后人模狗样装成自己钓来了鱼。
这更是让某姜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奈何自己日后是要统帅三军的人,得有大气量!况且自己又是那么的淡泊名利,是世外高人……
某熊倒觉得其实某人一开始旦凡不要脸,何至于此?
可也是这一天,某姜竟然迎来了第一个诚心找他算卦的人。
这是一个身着粉衣、二八年华的少女,桃脸杏眸,身段娇柔,步态轻盈。
她虽远没有苏妲己那样妩媚和雍容华贵,可仔细打量了,除了容貌不差她之外,身上独有的温婉气质竟然也使人眼前一亮。
这也让某姜和某熊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可也怪的是,按理说她这样的容貌,一路走来都该引人注目才是,为何倒无人注意到她呢?
见了姜子牙,她没有一般女儿家的羞涩,而是落落大方言语带着恳切道:“先生,可否给我算一卦?”
不待姜子牙开口,武吉却难得正色,面带犹豫悄悄给姜子牙传音道:“你确定……要给她算吗?”
姜子牙犹豫少许后,微笑回音道:“来者既是客。”
接着,他又对少女道:“不知……姑娘想算些什么?”
少女沉吟少许后道:“我名木夭。日前我爹木连庭随西岐大公子伯邑考去朝歌迎回西伯侯侯爷,如今不见爹半点消息,我有些担心他平安,不知……先生可否卜算一下他平安否?”
此前,西岐势大,纣王为测西岐是否有反心,便召西伯侯姬昌入了朝歌,如此已是有七年。
而伯邑考为迎回其父姬昌,便带了西岐三宝。
这里面其中一宝为七香车。
而七香车乃轩辕皇帝破蚩尤于北海遗下,此车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东则东,欲西则西,算是世传之宝。
只是其具体操作方式,却是又由木家代代相传,为此木连庭随伯邑考去了朝歌。
听闻木夭所言再结合自己所知的一些事情,姜子牙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虽说三宝各个神异,纣王也大一定会放西伯侯姬昌回来,可是去迎回他的人又会那么容易回来吗?
注定是凶多吉少!
但这些姜子牙都没有给木夭言语,他只是平静道:“还请姑娘告诉我,你父的生辰八字……”
木夭点了点头告诉了他。
姜子牙随即掐算了起来,也随即算到了一个让他大为震惊的结果。
看他面色有变,木夭随即紧张道:“先生,如何?”
姜子牙则笑着道:“他……择日就会回来,还请姑娘放心。”
听到这话,木夭才又笑着道:“那就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话罢,她就此离去。
以后五日,她每日都会来,每日都算得是那同一个问题——她父是否平安?
可同样,少女生得国色天姿,每日过来却每每都引不起什么人的注意,只仿若微风拂过,毫不起眼。
如今第六日她来了又走,某熊忍不住开口道:“人死留七日……如今已是第六日,你确定不告诉她真相?明天一过,她就要去后土娘娘的奈何桥了!”
其实打从一开始,某熊就看得出来,来找某姜算卦的,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刚刚死去的人。
所以那时他的神态有些犹豫。
而想及某姜一开始给木夭算卦的神情,某熊大概猜到结果不会好。
果然,某姜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她父早在半月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这一卜算,他也算到了一些更为震惊的事情。
他和某熊虽来了西岐已有一段时日,完全不知过去朝歌发生了什么,可不妨碍他通过木连庭算到……
就和他猜的一样,此时西伯侯姬昌已经回来,且在回西岐的路上。
只是,伯邑考死了,被剁成了肉酱做成饼喂了姬昌,只是因为纣王一时兴起想寻些乐子和最后再测一下姬昌是否有反心……
也因为伯邑考死了,随他而去的木连庭悲愤难过,以匕首抵在脖子上在朝歌城正门大骂“昏君无道”后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可……他的死,只是让纣王评价了句“死法简单,连孤王的乐子都引不起”,反而将他的尸体吊在正门口暴晒了起来。
又似乎是父女心有灵犀,父亲过世,女儿在半月前也开始卧病不起,最终在几日前离世。
想着,姜子牙将里面的一切都告诉了某熊。
某熊闻言,叹气道:“我是个妖类……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明日你又该如何回她呢?”
姜子牙神情淡然,然后微微一笑道:“会给她一个好答复。”
第七日,还是同样的时间,天刚刚亮,木夭便来到了姜子牙这边。
只是她却没有见到姜子牙,而是见到了身为道童的某熊。
她不解道:“先生呢?”
某熊笑着回答她道:“先生说若不出意外,你爹今日就会回来。”
她先生有些惊奇,然后才微微一笑道:“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回答她的是一道朴实略显苍老的沙哑声音。
而这个声音,过去她听的最多,也最为熟悉,一时间她内心有些激动,试探性道:“爹?”
就见那人两鬓斑白,神态平和,面容略显严苛,不是木连庭又是谁?
木连庭点了点头道:“小夭,爹回来了。”
此时,渭水河畔一阵风袭来,吹得水面碧波荡漾,直扑某熊面门。
风其实不大,只是微微吹得木家父女衣服轻起。
可某熊觉得,这风很大,他眼睛有些湿润了。
有一说一,他第一次见某姜正经起来。
而这木连庭正是某姜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