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单独叫了郑同说话时,还对许文哲抱歉说她奶有交代,她很快就说完了,让他别着急。
许文哲得了徐氏天大的好处,如何会介意她说几句话,便道:“没事,小妹妹,我不着急!”
安抚了许文哲,徐雅才和郑同说上话。
“庆王惹的祸事,才导致许家倒霉。若皇贵妃不管许老爷这些下头人,以后谁还愿意为她儿子庆王效力。对不对?所以,许老爷此番进京,还需往皇贵妃那里去求助一番。许老爷只需把这个道理托人向皇贵妃婉转讲明,我不信皇贵妃对救助许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郑同沉吟一时,赞成了她这话。但是,她的办法太想当然。
他跟她分析道:“说不定皇贵妃还有庆王一系里更重要的人要救。许家这种小虾米,她没将之放眼里。所以就不管了。我想,皇贵妃还不至于那么不周到,想不到这一点。不过,行不行,去试一试还是可以的。试了,还有可能成。不试,那必然不能成的。好,我晓得了。我会将之告知文哲兄的。”
徐雅一想,还是郑同比她思维更严谨。她点头同意了人家的话后,接着又道:“你是不是怀疑赵家在这事里头下黑手了?”
郑同顿住一时,看向她,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是的,我怀疑。你想到了什么?”
“光去求助晋王,让其帮忙救许家,可能人家不会那么尽心尽力。毕竟许家可是得罪了人家兄长,当今太子。如果可以的话,让许老爷见了晋王什么都不要过多要求,只让晋王带他去见当今太子,从而给太子交个投名状,去求助太子救助!”
对她这提议,郑同耳目一新,问她:“怎么交投名状?”
“最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还有对手!许家和赵家斗了这么多年,我不信,对方背后的势力究竟是哪个皇子,许老爷不知!”
郑同沉吟后纠正她,“赵家背后的势力,应是赵县丞这整个官宦世家涉及的势力。”
徐雅摇头一笑,“你信我,不是赵家,肯定令有其人!后头肯定有哪个皇子在背后支持。若许老爷家里都不知是哪个皇子,你让许老爷托人好好查查。托皇贵妃找人查也好的。毕竟皇贵妃有权有势,查起事来比许家方便。
如此,若是查到是哪个皇子,报给太子知道,这就是交的投名状了!看在许家提供这么个有价值的信息份上,太子应该会对救助许家尽心尽力些的。你想啊,除去庆王,再少一个夺位的对手。对此,太子肯定会喜闻乐见的!”
此时,郑同已然明白了她的话,附和她道:“皇贵妃应是愿意帮着查的。再查出一个皇子犯事,她儿子庆王就不是那个最冒头的了。一人犯错是大错,众人犯错就共担了风险,让那大错成了分散在众人头上的小错。
皇上一看不止一个庆王,两个甚至几个儿子都有错,那么他就无法只重惩一个了!如此,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了事!”
见他很快明了,徐雅笑了下,“恩,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托人嘛,托一个也是托,托两个也是托,让皇贵妃和太子共同发力救助许家,许家从此祸事中脱身的把握就会大些。”
郑同露出释然表情,他觉得,此次许家应是脱罪有望。
就此,两个看似对朝廷之事懂得不多的年轻人,商议定了许家如何摆弄权贵,从而使得自家脱身祸事的办法。
不知他们是否有些想当然,那就只能看后头事态发展了。
只是此时,郑同仍然如以往那般,喜欢对徐雅打破沙锅问到底。
“赵家背后也有位皇子,你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又是做梦?”
心里早已相好应对,徐雅自若说道:“不是。赵家折腾的太欢实了,一看就像是参与了陷害许家的事。你都能怀疑是他家害了许家,熟悉他家的许家,自己难道想不到?
可在皇后跟前陷害许家,不得需要宫里人配合吗?那,没个皇子或者皇子的母妃找宫人做内应,这事如何能成呢?
我觉得,赵家区区一个官宦世家,或许可以摆弄朝堂之事,却不好伸手进后宫的。
要知道,皇后这六宫之主没个管理后宫的严谨手段,如何能一直稳坐六宫之主的位子呢?”
其实,徐雅是从上一世,赵德宇最后安然脱身那里逆推出这个结果的。
徐雅猜测,上一世赵德宇背后应是有个皇子大佬,这才让他从诛灭九族的罪里脱出。
有了结果,再结合一下各方面的猜测,她就已能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复原了。
郑同甚至有些羡慕徐雅曾在后世读过书,才能有此格局猜出这等事来。
他哪里知道,后世电视网文业那么发达,徐雅从这里头不知吸收了多少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而就拿去用了。
郑同觉得,徐雅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皇帝再想处置自己的儿子庆王,也不可能小儿科地去指使皇后去做陷害庆王的事。
作为皇帝,需权衡利弊的事很多。皇贵妃的势力及面子,他也需顾忌的。
这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个皇子背后参与,想要算计庆王,结果使得皇后拿到个裂嘴的凤簪,继而使得帝后二人都因此而借题发挥。
他们一个是想借此镇压儿子们夺嫡之争,一个是想借此帮儿子除去对手。
郑同提出告辞时,徐雅又对郑同要求道:“我这些微末见识都是从千年后那个世界胡乱学来的,我曾去过那里,这是我的秘密。所以,我有这点微末见识,我没在我奶和你朋友跟前暴露。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出于我口,听得你耳”这话犹言在耳,郑同想到这话,很快点头答应了她,“好,我知道。我发过誓的,不会告诉旁人。”
于是上车后,他和徐雅商量的那些办法,郑同就没将之立时都告知了许文哲。
而是在他们行路快到许府时,他才一一道出。
他还想着,徐文哲若是问他,谁想到的那些办法,他就厚颜说是自己想的。
谁知徐文哲因着急自家的事,却也没问他和徐雅之前都说了什么,更因觉得他读书好,人聪明,认为那些办法都是他想出的。
因此,郑同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将许文哲糊弄了过去。
担心许文哲给父亲送信时,将他所嘱咐的各种事忘了没说全。
郑同又让许文哲将那些事都记在纸上,这才放了他带人快马加鞭,去给其父亲送信。
至于许氏族里,许老爷之前已经让管家都去告知这祸事了。
在朝廷处置许家的决议没到本地前,能转移多少家产,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这就是上头有人的好处了!朝廷处置还未下达,获罪的人家便得知了消息……
这也怪赵德宇了,自家做了坏事,闷声发大财,不香吗?偏还拿出来炫耀!如此,却给了对手喘息的机会。反派死于坏多。这话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