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认为,郑同救了徐雅,徐雅有心帮人家这是应有之义。
看她弄出这一出,徐氏以为她不想暴露自己多管闲事,又想帮郑同,便任她作为。
围观之人众多,徐雅隐藏着自己喊出了这话。
那中年人和他那两个小厮反应过来,便以此理由来和李延年一方相持不下。
结果,闹着闹着,巡逻的差役们闻听此事赶了过来。
“你等这是干什么,聚众闹事吗?都给我散了!如今衙门里正忙着,县尊老爷不耐烦,也没时间管你等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你等不散,因你等这小事耽搁县尊老爷别的要紧公务,那就将你等都抓回县衙去打板子后再问话!”
县尊老爷要忙的事情,如今大家伙都知道,是许家的事情嘛!
这两个差役说完了话,随他一起的其他两个差役都上前来驱赶众人,让众人别围在这里了。
被驱赶,一众人议论纷纷中逐渐散去。
一听要被抓去打板子,李延年和那中年人都停顿了在那里。
但李延年没讹下钱哪里能甘心,他朝身后使眼色,指着郑二叔说道:“把他给我带走,我就不信那县案首不救他二叔!”
为啥讹五十两呢?李延年认为,以郑同家的状况,讹多了必然拿不出,所以就拿捏着讹了五十两。
郑同知道后一定会“谢”他的!
那中年人和其身后俩小厮拖着郑二叔,偏偏不让李延年他们带走。
徐雅和她奶随众人散去,站在了不远处的茶摊子里头,看着这头的动静。
徐雅一直都是掩着身形去看的。
她奶不知那是李延年,但她不仅知道,而且那李延年也知道她。因为曾经李延年来张家相看过原主。
眼看着差役上前要问话,若是他们还这样拉扯就会被带到衙门,那中年人极速往李延年手里塞了块银子,看着像是十两。
“拿着快放手,不然咱们就都去衙门挨板子!”
李延年被郑同先时大张旗鼓地退了亲,就是原主香草的亲事,他哪里能甘心?
又逢着近日里他赌博赌得大,输了五十多亩的地,接着卖了地后他又输了些钱。
家里地都要被卖完了,没个来钱的门路,又想到郑同先时那样扫了他颜面,让他失去一门亲事也罢,此事不知为何还被编故事传扬了开。
旁人不知道那故事里说的,磋磨死两任妻子的落魄地主是他,但李家村附近的都知道说的是他。
事情传扬开,以后在整个县城,他再也不好结亲,他便纠结了几个混子来想法子讹诈郑二叔。
谁让郑同得罪了他呢?
不过,这会若闹腾不休,被抓去打板子,显然不划算。
但是呢,十两银子不够!
“不够,我还得给我后头这几个兄弟们分些钱的!”
差役们驱赶了人群,已经朝着他们这里走来,那中年人心道:“罢了,反正自家小姐会给自己报账,给就给吧!”
这么想着间,那中年人又拿出了五两银,“我身上就这点银子了,你要就要,不要咱们就上衙门!”
差役走到了近前,凶狠问话:“你们怎么还不散!”
李延年极其利索地抓走那五两银,腆脸对着差役说道:“就散了,就散了,我们这就走!”
说完,他朝身后几个混子一挥手,很快就带着混子们跑掉,隐没入码头的人群里。
而那中年人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则从袖袋里又掏出十来枚铜钱给了差役,“麻烦差大哥出动一趟,这几个钱不当事,就当给大哥们买些粗茶喝了!”
打头的差役抓了他手里的钱,说他识相,便也带着身后跟着的三人很快走了。
徐雅这才和她奶说了几句,说让她奶给她花钱雇几个身强体壮的码头搬运苦力,然后她会把郑二叔弄回来的,让她奶别着急,也别出来。
毕竟,她奶带着个元宝,一老一小,手无缚鸡之力,不好惹事上身。
说完,她便从茶摊子棚底下赶忙跑出去,想要叫住那中年人。
而徐氏则赶忙去码头寻搬运苦力。
她找了五人,说是给他们一人一百钱,嘱咐了他们一番话,让他们跟着徐雅去帮忙。
码头搬运苦力在码头靠扛货挣钱,一整日里也就顶多二三十文,有时候还碰不到活计。
此时,有人花一百个子雇佣他们,他们如何能不答应?
于是,那五个身强体壮的搬运苦力,很快就跟去了徐雅身后帮忙。
“喂,这位大叔,你等等!你放下我爹,我要带我爹家去!”
徐雅脑子一激灵,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她看着这中年人也不像个好人,只唯恐郑二叔被这中年人带走又弄出什么麻烦,只得出此下策,想要救下那郑二叔。
那中年人却是王灵儿指使而来的庄子管事,也是跟了主家姓王。
主家小姐这两日吩咐他,让他带了郑二叔去见识一下地下赌庄的大场面,然后撺掇郑二叔赌几把大的。
他今日这才想法子遇到郑二叔,然后请了郑二叔喝酒,和他拉关系,以便施行后来的计策。
可他没成想,今日偏偏诸事一再不成行,总是半路杀出程咬金。
先时郑二叔说是要去方便,结果就甩了他们在酒楼里半天不回来。他们找到其时,其却惹上了被人讹诈的麻烦,而这会呢?
王管事不甘心又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你是谁?”
他家小姐只告诉他郑同二叔是谁,却没告诉他郑同二叔家里都有谁。这让他一时间却不知要如何应对了,只紧抓着郑二叔的身子不放。
那跟随王管事的俩小厮在帮忙扶着郑二叔的同时,也警惕地看着徐雅……
王管事脸上露出不确定之色。
这让徐雅心里更加确认此人不熟悉郑二叔,必然是想弄走郑二叔算计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指着郑二叔笃定道:“我是他女儿,他是我爹。你们把我爹给我!”
女儿要扶走醉酒的爹,天经地义,王管事总不能像拦着李延年他们那样,拦着她了吧?
别以为她没看见,这人为了扶走郑二叔,还给了李延年银子。
那么多银子都轻易给了,看着也不像是要做好事的样子。想做好事,为何隐瞒身份还灌醉郑二叔?
这中年人还不知想算计什么大阴谋呢!
问题是,郑二叔有什么可令人算计的呢?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