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时举手的手势可爱的不行,这也是她们没想到的,萧退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时也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吗?”
“喵呜。”是是是。
“谢谢。”
吃完早餐,林错错打电话给公司说明演唱会按时举办,打完电话就开始给猫洗澡,过程很顺利,除了两只猫暗地里的内斗外。
“阿时,抬手,不要沾水。”
“瞄。”
另一只叫骂;“瞄!”臭不要脸!
林错错忽然有一种错觉,她总觉得这两只猫的相处模式有点像顾厌和宋时,可惜宋时没了。
“之之,警局那边来消息说下周会给宋警官开悼念会表彰,宋警官毕竟是为了我们牺牲的,我建议你还是出面?”
萧退之眼眸黯淡;“嗯。”
这一周,萧退之待在家里养伤,没事的时候就在阳台抱着大提琴创作,她收养不久的小家伙经常在一边吵吵闹闹,即使林错错不在她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冷清,另一只是林错错取的名字,叫翠花,但它似乎不太满意,叼着林错错的名牌包到处跑,气得林错错拿起鸡毛掸子到处追,到最后,翠花这个名字还是落实了。
“瞄!”
中午十二点,吃饭时间到了吗,宋砚时准时去阳台捣乱,仗着女主人喜欢恃宠而骄。
萧退之看了一眼屋里的时钟放下大提琴,抱起宋砚时进去;“阿时是不是饿了?今天想吃什么?”
“瞄。”都可以!
“那我给你点份小黄鱼。”
“瞄。”好。
“瞄。”正在玩皮球的翠花仰起脖子叫,虽然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但它并不得宠,女主人不会抱它睡觉,不会摸它的脑袋说真好看,更不会给它洗澡,它虽然是只猫,也是有尊严的猫,它一鼓作气,决定离家出走!
前脚踏出大门,后脚就被回来的林错错提住了脖颈,“半大孩子不懂事的陋习你倒是学的活灵活现,都演了八百遍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错错姐。”
林错错今天穿的是纯黑色的职业装,十分经典的款式,气质干练,不乏优雅,头发随意在后面打了个结,笑容如沐春风;“嗯,追悼会提前了,我过来接你过去。”
“现在?”
“是,我们出去吃吧,冰箱里有火腿肠,我热一下切给它们吃。”
“好。”萧退之把宋砚时放在沙发上,“自己去玩吧,妈妈要去换衣服。”
“瞄。”好。参加他自己的葬礼可还行?
悼念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市局里的同事或领导,其余的是宋时手底下案子的受害人,入职两年,侦破的案件不下一百。
萧退之买的是白玫瑰,白玫瑰的蕴意有神圣尊敬的意思,洁白无瑕,她和宋时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对他关注完全是出于长相,他和宋砚时太像,又不像,她的阿时会努力往阳光下挤,拼命融入人群,宋时不需要,他本身就是光。
如今,她对他,更多的是敬重,和遗憾。
礼毕,林错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走吧。”
生死,悲欢,离合,这世上多的是人庸庸碌碌过一天是一天,但凡经历死亡,他们定然会打鸡血似的去过好每一天,可是人死了,意味着你所有的悔恨,不甘,痛苦将永不存在,你的皮囊化作尘土,灵魂向死而生,名义上已经不再算是一个‘人’。
在浩渺虚无的宇宙里,每个人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可正因这么一点微薄的情感编织成纽带系在了一起变成一个整体,这个整体统称为;‘人类’。
“萧小姐,借一步说话。”是简书蘾,他今天穿的是正装,器宇轩昂,风度翩翩,完全看不出来是奔四的年纪。
林错错;“我去车里等你们。”
萧退之进了副驾驶,简书蘾递给她一瓶农夫山泉,
“我不渴,谢谢。”
“不是”简书蘾呛了一下;“不是喝水,是让你看矿泉水封条里侧的字。”
萧退之接过来,侧过矿泉水的瓶身观察,瞳孔一滞;“是我爸的字迹。”
“对,这是萧警督的字,而且不止一瓶水,但是同个生产线的矿泉水都被销毁了,这一瓶是在宋时和跟踪你的歹徒搏斗的附近找到的,可惜摄像头严重损坏无法调取监控,这瓶水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封,说明留下这瓶水的人有意识的在给我们传递消息。”
“我记得当时负责我爸案子的警察说,我爸是在西郊工厂遇害的,现场没有第二个人出现过的痕迹,根据中弹的角度和手枪上的指纹种种证据表明,开枪的人是他自己。”萧退之不会忘记那天,萧锡给她买了很漂亮的公主裙和皇冠说要陪她过生日,可是他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后来妈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她不敢去敲门,也不敢问,像猫一样躲在了宋砚时房间哪也不去。后来,她见到的就是爸爸的骨灰。
他丢下了他的小公主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独行踽踽。
简书蘾抬了一下眼镜继续说;“还有一件事,萧警督的案子特殊,如果他那天没有离开于都县,哪怕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不会出事,上级能给的补贴和保护都已经到位了,因为他是隐瞒上级单独行动,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给他追击功勋,放在烈士墓园里,但是最近,我们追查到了一个犯罪组织的行动轨迹,并且锁定了目标,这个人与你父亲的死密切相关。”
“就在你颁奖典礼出事那天,宋时逮捕了目标,并套出了当年的真相,你的父亲,不是叛变的卧底,他是为了保护其他卧底,主动送降。”
萧退之面无表情,眼睛里翻涌的光出卖了她激动的情绪。
“所以,我爸爸不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