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时护着她的头,手背被锋利的石子划破了几道口子,他翻身捂住了萧退之的嘴唇,对上一双盈满泪花的双眸,摇头示意。
他低头,安静吻去她眼角的泪。
山脚下。
“陆警督是属狗的?这么远也能跟过来。”
“毒爷,别来无恙啊。”
“可别,我看到你这张小人得势的脸我就恶心的大半个月吃不下东西。”
陆筠不气反笑,拐杖在地上戳了一个坑,他双手握着拐,云淡风轻;“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有趣。”
“至少比起某些落井下石的小人要坦荡。”
“呵呵,毒爷还是爱说笑,但是今天,你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这辈子都别想开口笑了。”男人语气不重,威胁力却十足。
“是吗?那您可真是。”他顿了顿,嘴唇贴手吹响了口哨;“自不量力!”
口哨声一响,埋伏在四周的武装分子将陆筠的人团团围住。
毒爷姓江,名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川。自小在金三角长大,没爹没娘,被一个毒贩子拉扯长大,毫无疑问,他的一生都将伴随着肮脏的药品,如果,他从不曾窥见过光。
毒贩子死了之后,手底下的势力都跟着江川,行动十分神秘,只听江川差遣。
陆筠脸色微变,握着拐的手指隐隐泛白,刀光剑影下,他忽地笑出了声,带着讨好的意味;“毒爷啊,您说这是何必呢?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您把东西给我,我可以交差,你也不用被盯上,何乐不为呢?”
江川冷哼一声,眉眼划过一抹狠厉;“交差?怕不是毁尸灭迹吗?陆筠,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一清二楚,我劝你最好老实安享晚年别搞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可就为民除害了,滚吧。”
陆筠自认强取豪夺的后果不可行,下令撤退。
他们一走,江川指示手下收起武器,上车之前往小树林瞥了一眼,唇角上扬。
车子的引擎声走远,宋砚时把萧退之扶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你做得很好。”
“阿时,刚才那个人,是陆叔对不对?”
“是他。”
萧退之很难接受;“之前带我爸离开于都的那个人就是他,我爸走后他一路高升,如今他带人来抢我爸留下的东西,是不是因为那里面有威胁他的东西?”
“我的猜测大致也是如此。”
“那另外一个男人是谁?”
“江川,金三角毒爷,不是好人,但也不坏。”
萧退之埋在宋砚时怀里小声抽泣,“我爸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哭了念念,我们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但是我们可以让坏人绳之以法。”
“阿时,幸好有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这边告一段落,林错错也被放了回去,她喝了酒不能开车,手机叫了代驾,没想到按了任光年那去了,甚至大放厥词说不来就投诉!
任光年真不知道自己是艺人还是她家保姆,挣扎了好一会自认倒霉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外套去接人。
林错给萧退之当经纪人那会天天应酬找客户,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在酒场时保持六分醉,不多也不少,或许是最近的事情过于糟心,喝高了,任光年一到就看见抱着环保树胡言乱语的林错错,她穿的还是中午穿的深蓝色西装,典型的白领装扮,路边的人纷纷往这边瞄,默默在心里惋惜。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疯了。
“林错,回去了。”
“你谁啊?林错是你喊得吗?”林错回过头,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人,只是她眼睛仿佛蒙了灰,什么也看不清,脖子拉的很长,像猴一样探头探脑。
末了,她看清楚了,失笑;“小屁孩,怎么是你啊。”
“什么小屁孩,我已经成年了!”任光年满脸气恼把人拽起来,结果人家根本不想起,拉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没一会就整吐了。
“林错!我tm上辈子欠你的。”
“没大没小,叫姐姐。”
任光年嗤笑,在心里骂娘,老子十八岁就一米八,哪来的小矮子自称姐姐?
不过算年纪,林错确实比任光年早出生五年。
任家是做房地产的,任光年是独子,而林错是任家远方亲戚的女儿,高中的时候转到南州便寄住在了任家,两个人的生活环境大相庭径,十八岁成人礼之后任光年去国外留学,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直到最近,任光年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蹚娱乐圈,搞摇滚乐。任家听说林错是娱乐公司经纪人,联系她相互照应一下并劝他回头是岸,结果她为了把这个金融精英逼回去深造,愣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任光年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偏偏越挫越勇,逼得她进退两难。
“弟弟!嘿嘿嘿。”
任光年眉头紧皱,“林错,别叫我弟弟。”
“我跟你说啊弟弟,你知道我是谁吗?”一双杏眼蒙上了水雾,亮晶晶的,嘴唇的口红已经被酒水糟蹋了,露出原本的粉色,泛着光,她累的睁不开眼,重量压在了任光年身上,一双手还不老实。
任光年忍着怒气;“你是我祖宗!”
“错。”她较上劲了;“我是新风尚第一王牌经纪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王牌吗?”
“......”
“因为我的之之!”
“......”
“我的。”
“......”
“可是我们,没有结果的。”
听到这里,任光年脊背僵直,清明的眼眸充满了震惊,寒冷吹过他的脸,吹红了双眼。
“没关系,我会守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