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你有没有受伤?”
小萧退之上了车之后直奔宠物医院,医生立马安排了手术,她站在宠物手术室外围看着一群人围在翠花身边,井然有序的处理伤口,可是血水换了一个又一个盆,她手上也都是血,宋砚时那边又失联,害怕的不行。
“没有。”宋砚时抱住她,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打她的后背,“好了,我真的没事,不哭了,乖。”
“翠花出了好多血。”
“会没事的。”白灵猫都有治愈能力,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顾厌已经是成年的猫,无论是心智还是能力都是低等的,甚至没有杀伤力和自保能力。
一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萧退之哭的泣不成声,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了宋砚时的衣服上,她不爱哭,也很坚强,她以为自己所有的眼泪都在宋砚时诈死和萧锡的骨灰盒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然而并没有,她还是会随时随地为了宋砚时泪流满面。
“念念,当你认识的那个安芜变得不一样的时候,你害怕吗?”
萧退之摇头,又点头;“有一点点害怕,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没有伤害我。”
若说情分不是没有的,萧退之长相好看,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驻场时格外耀眼,难免会有几个咸猪手伸过来,安芜和安囵就是在那个时候走进她的世界里的,他们是一对其实不是什么秘密,萧退之甚至觉得他们就该是一对,可是这个世界对同的概念只有恶心,他们甚至不过问理由,不分青红皂白站在了对立面。
新闻曝光的时候她小有名气,也在微博上发出了声明和自己的立场,支持她的人很多,但是骂她的人也不少,很长一段时间,萧退之也被网络暴力,她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人品,是实力,她照常工作,照常回家,照常,堕落......
直到他们自杀的消息传遍南州,她深有感触;死了真好。
她沉浸在愧疚的漩涡里不见天日,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每天无欲无求,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直到前段时间宋砚时的忌日,她选择了在自己最瞩目的时候落幕。幸好,他出现了。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是......”人呢?
“宋先生,借一步说话。”
周朝,飞燕门门主之一。
飞燕门是一个组织,武门只是一个障眼法,实际世代除妖而生,他们的存在就是抹杀世界上所有的妖物,如同安芜安囵的变异人,永绝后患。
“他是谁?”
“一个朋友,我很快回来。”
“好。”萧退之松开手,宋砚时低下头,轻轻的把她脸上的眼泪抹去再走。
东边有一个露天的看台,一眼望去灯火阑珊,晚风很大,掀起了男人宽大的风衣,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火光勾勒出来的脸部线条忽明忽暗,那双清冷的眸子化作了溶不开的墨,深不见底。
“你想好了?”
“我根本就没打算藏着一辈子,迟早得知道。”
“可你看到了,安家兄弟畸形的爱造成了什么后果?”
“看到了。”他语气坚定;“我为什么要怕?两千年,我等了太久了,如果她不接受,那就下辈子再相爱,反正,我不介意再等两千年。”
“愚蠢!”周朝冷声;“两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你受的吗?要是引来了天罚,十条命都不够你死!”
“对她来说,就算千刀万剐永坠阎罗我也死不足惜,那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她,死十次。”
话尽于此,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周朝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摁灭烟头扔在地上,“你记着,欠我一个人情。”
“谢了。”他说;“垃圾分类工作还是得做的。”
周朝脸一沉,恨不得撕烂宋砚时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忍辱负重把烟头捡起来,扔进了湿垃圾分类箱,离开的脚步格外沉重。
宋砚时回到了手术室,顾厌(翠花)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安囵手上拿的东西不是普通的刀,对灵兽的伤害力很大,宋砚时在抱他的时候就往他体内灌输了灵力清理了刀刃上的毒液,伤口处理好了基本没什么大碍,随时都可以带回家。
夜很深。
别墅里给‘阿时’准备的小床一直没来得及拆了,刚好可以用。
“好了,没事了,先去洗澡吧。”
“嗯。”
宋砚时蹲下探了一下翠花的颈部,又摸了摸他的头,叹气;“太弱了,要是以前的猫族还在,像你这种傻猫就是猫族败类。”
“嘶——”宋砚时轻笑;“我好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还咬人呢?”
其实一点都不疼。
顾厌早就有意识了,不过因为身上的伤口太疼了,一只窝在萧退之怀里不动。
“瞄~”谢谢。
顾厌没想过自己可以死里逃生,他本身就没什么能力,以前也没少碰到过变异人,可是它跑的快,总能化险为夷的,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经过那条走廊的时候他全身都没什么力气,那个变异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急中生智变成原型逃跑,还没有变回去就被抓住了,那把刀砍的他很疼,对方也是真的下了死手,每一刀都毫不留情,直到,他被彻底打回了原型,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居然看到了宋砚时。
当时没有灯,但他清楚地看到了他。
但他实在是太疼了,宋砚时不知轻重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五脏六腑都在疼,可是没过多久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蔓延全身,身上的疼痛很快得到了缓解,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宋砚时,可是不能否认,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有他从未感受过的安全感。
像爸爸。
他一个人在马路上等车的时候无聊,就去给自己买了两个冰淇淋,有一个中年男人也要了一根,店员先给了他,他说谢谢,回到树底下继续等车,没一会,马路中间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他转头看过去,是刚才那个买冰淇淋的中年男人,几乎是命悬一线的瞬间,那个闯红灯的小男孩差点被撞飞,中年男人瞬间扑过去,车子把冰淇淋碾成了一滩水。
人来人往,他突然很羡慕他。
“不客气。”
“瞄~”手给我。
“又想咬我呢?”他把手伸过去。
顾厌伸出毛茸茸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这是猫示好的动作。
宋砚时摸了摸他的头;“睡吧,这几天伤口会有点疼,尽量不要动,也别妄想我晚上会来给你盖被子。”
“瞄!”顾厌甩了他一个傲气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