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时——”
“别怕,试试天窗能不能打开。”
“不能,车窗打不开,我也不能控制方向盘。”萧退之声音都是抖的,眼眶滚烫,“你怎么会知道的?”
宋砚时那边风声很大,声音却格外温柔;“念念,把外套脱下来,盖住脸和手,我要砸玻璃。”
话落,萧退之看向了车窗外的后视镜,一边按照他说的把衣服脱下来盖住脸躲到一侧,就在她害怕之余,副驾那边的车窗稀里哗啦碎了,“念念,快过来,手给我。
萧退之顾不上去捡手机,索性她今天是准备去健身房,穿的是平底运动鞋,车窗的空隙足够把她拽出去,可问题是,时间不够了,前面提示地陷严重设置了道路维修路障,她一鼓作气,拉住了那只修长有力的手。
几乎在同一时间,车子冲破了路障,宋砚时把她拉了出去,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身,护着她的脑袋滚到了草坪里,宋砚时的情况却不太乐观,砸玻璃的时候碎片割伤了他的脸,脑袋撞到了树上......
“阿时——阿时你醒醒,你看看我。”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一颗接着一颗热泪砸在了宋砚时的脸上,锥心刺骨的疼。“你的手机在哪?救护车,你的手机呢?”
“嘶。”宋砚时的身体对她的触碰很敏感,整个身子抽搐了一下,撑着地面起来,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面露笑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大姑娘对一大男人上下其手,传出去我声誉还能保住吗。”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萧退之哭的更凶了,眼泪像不要钱的一样往下掉,“宋砚时!”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宋砚时把她搂到怀里,轻声哄着。
“你的脸,都刮花了,疼不疼啊。”萧退之跪在他的两腿之间,满眼心疼,手指轻轻抚着他脸上裂开的伤口,手指也被染上了一抹鲜红。
“疼,疼死了,你给我吹。”
“宋砚时!”萧退之又气又恼,舍不得打他,眼泪又开始打转,宋砚时见好就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起身,突然正经起来,语气温和;“我在。”
“我一直在。”
“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我也会在。”
正常人是不可能一秒横跨南州,正常人更不可能徒手砸碎玻璃抱着他飞出去,他不是正常人。
“这件事,我总要跟你说一次的,哪怕你觉得我是异类,哪怕你排斥我,我也得说。”
不过短短几秒钟,宋砚时脸上的伤口复原了,光洁干净,血渍也没了,她抓着她的手附上脸,“我不会疼,伤口会自动复原,我的听力是正常人的十六倍,体力是正常人的二十倍,我喜欢阳光,喜欢蹭你的脸,还喜欢薄荷,是因为我是猫。”
萧退之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啊,你每次起床走了床单沾了好多猫毛,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你和翠花在讨论哪家店的小鱼干好吃,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你是猫,因为太不符合常理了......”
宋砚时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暴露了那么多,苦涩一笑;“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猫,所以念念,介意吗?”
“你说呢?”她眼里有泪花,像星光一样闪烁着,漂亮的让人沉溺,“好好的大姑娘跟你睡了三个月,我还能嫁出去吗?”
“别人是嫁不成了,我娶你。”
宋砚时勾唇轻笑,再次抱紧了她,力道不重,萧退之缠上他的腰,哭的肆无忌惮,眼泪鼻涕都忘宋砚时身上蹭,他也不嫌弃,就这么抱了她好久。
这算是,意外的收货吧,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他或许很难对她说出实情,今后他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小心翼翼的怕被发现。
但是该收拾的,他也不会留情。
萧退之哭够了,抽泣声渐渐变小,手指拽着宋砚时的衣摆,央求道;“我想回家,不想出门了,你陪我好不好?”
“好,金主大人说什么都好。”
“抱。”
宋砚时圈着她的后腰,一只手穿过两只小细腿把人横抱起来,萧退之圈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了他的锁骨上,“我们走路回去吗?”
“闭眼。”
“嗯?”
“先闭上。”
不过一眨眼,他们就已经回到了家里。
宋砚时把萧退之抱进房间放好了热水洗澡,水温刚好,室内温度也是他才叫萧退之进来。
萧退之还没从刚才的瞬移反应过来,一双深邃的狐狸眼充满了好奇,怎么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对他伸出手,宋砚时了然握住,趁机揉了揉那只白嫩的小手坐在旁边;“怎么了,要我洗吗?也不是不行。”
“不是,你是怎么做到的?想学。”
宋砚时哭笑不得,内心深处的记忆却慢慢浮出水面。
从他亲自在萧王朝埋下钉子,他就想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而萧退之,却是这场局唯一的变数。
他是猫族少君主,亦是萧王朝举世无双的国师,而她却是人皇极其不受宠的小公主,排行十四。
在她五岁那年,小公主母亲因病去世,小公主年纪尚小身边不能无乳娘照顾,人皇十分满意他的能力,但是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也掌控住他,所以自作聪明把孩子扔给他养,可是明里暗里谁不知道这是人皇在羞辱他。
谁能想到这小公主最后,认贼作父。
开始他公务繁忙,对这个小公主很不待见,只是让手底下的人稍微关照一下,偶然一次去后院,发现了小公主被其他皇子公主们欺负了,她发育不良,在人群中十分瘦小,穿着打扮还不如一个伺候的嬷嬷。
人皇子嗣众多,皇子却只有两个,一个恶疾缠身早夭,剩下一个当宝贝供着,至于这个小公主,不过是在生育时见过一面并不上心,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压根不管。
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哥哥姐姐们总是把最好的东西都叼来给他,心口阵痛,前脚走了,后脚施展灵力把那些皇子皇孙推下池塘……池塘水不深,但都是半大点的孩子,没见过人心险恶,一落水就使劲扑腾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后来她们上来了,有的着了风寒,大公主跑到人皇那里去告状,人皇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大女儿,再看瘦成豆芽菜,可怜巴巴的小女儿,这不胡扯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