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烤,宋砚时拖家带口回了自己家,烤肉吃多了不好,准备的分量不多,顶多垫肚子,回家之后景喻和萧退之就先去洗澡,宋砚时准备晚餐。
翠花从窗户爬进来,闻到了一股子烤肉味,冲着宋砚时嚷;“偷吃也不带上我!”
窗户油烟大,宋砚时把他拽下来;“别闹,你见谁家串门还带一只猫的?”
他不甘心,坐立双手抄手窝,一点都没有作为猫咪的自觉性;“我不管,我也要吃烤肉。”
“我也要吃!!!”
“改天有空了再烤。”
“改天是哪天?上次养我的主人说把我放到宠物店寄养一段时间,结果一个月也没来找我,气死我了。”
顾厌从‘问安’出来之后能力一直不稳定,有时候变成猫就变不回去了,可他自己一只猫各种不方便,只能求救,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猫的。
顾厌的流浪生活是宋砚时心里的一根刺,他投胎过很多次,每次都把自己安排在家世坎坷的家庭,越是如此,他便能更清楚的体验到萧棽当年的苦,他这些年光顾着找她,却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血脉相承的同伴。
“明天就给你烤。”
“好。”顾厌很好哄,一点甜头就能让他高兴好久。
越是如此,宋砚时就越心疼。
“宋砚时,宋氏集团破产了。”
“我知道。”
“你变成穷光蛋就配不上之之了。”
“......”我是你老子,还有谁比我更配?
顾厌又说;“不过我可以把我赚的钱给你养之之。”
宋砚时一愣,差点切到手指,他转头看向顾厌;“你为什么对念念那么好?知遇之恩早就报了吧。”
“阿时,你跟谁说话呢?”萧退之穿着睡衣,头发擦的半干不干下楼。
顾厌听见声音惯性趴下,装模作样跟宋砚时讨肉吃。
“翠花啊,好奇怪,他中午的猫粮和零食都没吃,不会是溜出去偷吃了吧?”
“瞄~”顾厌仰起脖子蹭了蹭她的手背,心说;才没有呢!我是光明正大出去吃的寿司鳗鱼饭!
“......”
“他说了什么?”
宋砚时是懂猫语的,瞒不住她,扯了个谎;“他说不喜欢这个牌子的零食,要上次吃完的那种。”
“这么娇气吗?我之前给他吃过期的罐头也没见他嫌弃啊?”
“......”他敢嫌弃吗?“念念,既然我们决定要养他,就把他当做家里的一份子,好不好?”
“好,听你的。”宋砚时是猫,对猫的感情肯定跟她不一样。如果是他希望的,她都能照单全收。
宋砚时弯下腰亲了一下她的唇,点到即止,眼里满是宠溺。
顾厌没眼看,耳朵烫的厉害,骂了宋砚时一句;‘不知羞耻’撒褪就跑。
“它怎么了?”
“吃你的醋。”
萧退之不以为然,动手帮忙切萝卜,宋砚时把锅里的水擦干开火做饭。
“阿时。”
“嗯?”
“你说,裴裴和陈队长,能走到最后吗?”宋砚时之前有跟她说过宋朝的事,如果不是他,宋砚时就无法穿上警服站在阳光下,这一点他很感激她,可是利用旁人的感情不择手段她不赞同。
感情是禁不住考验的,你越是想挖出答案,只会让这段感情变质,你的手是脏的,放在水里水就脏了,可你不能把锅甩给水,因为它也曾干净澄澈过。宋朝把萧裴拖进地狱,让她变得跟自己一样,冷漠,极端,可他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愿不愿意陪他一起堕落。可如果是她,她不愿意,宋砚时若是死了她就变成他,他要是活着,那她就努力靠近他,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推开他,人心那块肉是软的,会流血,会痛苦。
最可悲的是,那个让你痛苦的人,注定会让你刻骨铭心一辈子。
此后,陈犹言和萧裴之间,永远横着一个宋朝。
“可以。”
“你怎么那么确定?”
“大概是因为,老陈是一个能让人很有安全感的人吧,这一点,宋朝比不过他。”
“万一裴裴更喜欢青梅竹马的宋朝呢?”她故意咬重了青梅竹马,强调的确不只是宋朝和萧裴,还有他们自己。
如果不是青梅竹马,或许萧退之不会那么喜欢宋砚时。先后顺序也很重要。
“换个思路看这个问题,你觉得一个对心理问题刨根知底的人会不了解自己吗。”
“也是。”
宋砚时把切成块的鸡翅放进热油里,习惯性把萧退之拉到身后;“你别想太多自寻烦恼,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帮不上忙。”
萧退之脸贴着他的肩膀,双手缠着他的腰腹:“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每个人总得失去点什么才能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把握当下,不后悔就很好。”
“我很高兴你有这种觉悟。”
“那还不是宋警官教的好呀。”
宋砚时轻笑,尾音上扬,那一点颤音直叫人心猿意马:“念念,你好甜啊……”
萧退之脸颊一热,耳朵充血,闹情绪了,不想抱他,“有病,你才甜,我不甜!”
宋砚时知道他家小祖宗害羞了,笑而不语,第一次缠着她做了之后她就不让碰了,说他在床上不听话,怎么叫都不理,他素了两千年,第一次开荤确实不节制了。
萧退之出了厨房就去景喻房间了,他刚洗完澡在擦头发,一边把今天的作业拿出来。
“门没锁的,姐夫。”
不是姐夫,是姐姐。
“姐姐。”景喻叫的很甜,俊俏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还带着热气,睡衣是宋砚时买的,是可爱的小熊图案,看上去很可爱。
“嗯。在写作业吗?”
“没有,先拿出来,吃完饭再写。”
“嗯,牙齿还疼吗?”
景喻眼里划过一抹震惊,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他之前一直有控糖,因为宋砚时做的甜点太好吃所以贪吃了才会引起发炎;“好多了,不疼。”
“过来,姐姐给你擦头发。”
“嗯。”他搬了一张小椅子坐在萧退之脚下,萧退之拿下他脖子上的毛巾,一脸委屈,“我不能抱你吗?”
“可以的。”
“喻喻,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我担心因为我的关系会影响妈妈在景家的生活,所以我得跟你们保持距离,一次一次的推开你,姐姐没有不喜欢你,你也不是我们的累赘,你是妈妈送给我的礼物,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我知道姐姐不讨厌我。”
“那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许瞒着我跟你姐夫,你需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没有人可以掌控你,景家不能,我们也不能,知道吗?”
“好。”
小孩子的笑容很治愈,纯粹干净,萧退之突然觉得,家里有一个孩子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