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梅花园的诡异事件在所有人都脑海里都清空了,萧退之却不在所有人之中,她甚至越过漫天雪花看到了宋砚时亲手把那个妇人一掌拍碎。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那样的宋砚时,陌生的可怕。
“念念,有没有受伤。”
“没有。”萧退之条件反射自己站起来,宋砚时抓了一手空气,心口一紧,双眸一片死寂,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也不抽回。
“你……没忘记刚刚的事?”周朝还没出手吗?那怎么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为什么会忘记?”她从包里拿出湿巾,抓住他的手轻轻擦拭,他的手很漂亮,沾了血就不好看了。
宋砚时眼里的光重新燃烧起来,如释重负一般;“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
萧退之轻叹一声:“阿时,我这辈子不过短短数十年,除了你之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所以,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是会给的。”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的只是你。”
“嗯。”甜言蜜语真的是毒药,情人一句话就可以让你颠三倒四,可是怎么办?萧退之已经做好了准备。欺骗隐瞒又怎么样?她只要他,只信任他就够了。
宋砚时给顾厌的挂脖子的冰晶挡住了一击,他没有受伤,可也变不出人形了,宋砚时又不想带他这个电灯泡到处晃,干脆买了一个帆布袋装起来提着走。
顾厌伸出脑袋抗议被按了回去:“喵喵喵!”我求求你干点人事吧!
“裴裴那边也会没事吗?”
“没事,只是受了惊吓。”
“你说的惊吓,指的是宋朝吗?”毕竟莫名其妙看到死去的人,的确是一件很震撼的事情。就像当初她看见宋砚时那样,她确定是他,但他不承认,那她就只好陪他演戏。
宋砚时没否认,“是他,或许是天意吧,只要过了今天,他就安然无恙转世投胎,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好多管。”
宋朝踩了灵体的高压线,哪怕周朝失手击碎他的魂识也是情理之中,但他这次,没出手。
“其实我挺赞同他的行为,如果换了我,我也会那么做。”她看向宋砚时微微一笑,雪花落在她的帽沿,她的肤色是冷白色,几乎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她的眼睛像是藏了一片揉碎的星河,漂亮的过分。
如果拥抱一个人的代价是玉石俱焚,那她甘之如饴。
宋砚时把手机放回兜里,把萧退之拉到怀里圈紧,眉心皱成一团,害怕极了:“我不要你那么做,永远都不要。”
“阿时,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别让我知道,我就当你死在了南峰港那条河里,从来就没有回来过,我继续当耀眼的大提琴手,你继续当那个死人,桥归桥,路归路。”
“说什么呢?我是为了你回来的,死也不放手。”
梅花树上,一只调皮的小松鼠抖落了枝干上的小雪堆,宋砚时带着萧退之躲开,帆布袋里的顾厌被砸了个正着…
顾厌;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梅花是赏不成了,萧退之不放心萧裴,后脚跟进了医院,宋砚时不放心萧退之离开自己的视线,非要她一起走地下车库上去。
宋砚时的车技还不错,很快就拐进了一个刁钻的停车位,萧退之下车,主动去勾宋砚时的手要牵着,像是担心走丢的孩子,可怜又可爱。
“你今天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怎么那么娇气了?”
“听说你杀我全家了。”
“......”宋砚时脚步顿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侧脸。
萧退之转过头来,对他笑;“干什么?我都说了上辈子的事情我不管,就算有深仇大恨我也救不了他们,难不成你觉得我有能力纂改历史么?”
“再说,我这辈子是先遇到你,喜欢你的,这是天意。”
宋砚时没说话,像是被她哄好了一样乖乖跟着走,他想告诉她;‘这不是天意,是我的处心积虑,是我的一晌贪欢,是我的罪孽深重。’
汽车的引擎声逐渐拉近,萧退之和宋砚时在等电梯,迎面开来的奔驰G20擦身而过。
车子里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不俗,棕色的眼睛相互对上。
有那么一瞬间,萧退之的心脏好像有短暂的抽离。
“怎么了?”宋砚时回过头,只看到了车牌号,很熟悉,是严颂的。
这么巧?
他也来医院?
严颂和严清候完全是两种类型,严颂早年在金三角让人闻风丧胆可不是虚构的,后来莫名其妙洗心革面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严清候那三脚猫的伎俩可远远不及自己父亲,父子俩水火不容十多年,感情并不深。
前段时间严清候曝光了宋砚时的警察身份,宋南喑明面上是要感谢严清候的大礼,背地里还要防着他搞小动作,他自己是没时间招呼这个纨绔,于是借了严颂这把刀把严清候送到了国外,这也是为什么他长时间没出来蹦跶的原因。
严清候心高气傲,自小养尊处优,看到自己老爹莫名其妙站在陌生人那边肯定不甘心,迟早得出来搞事情,宋砚时大概能算到他在年底的时候会冒出来。
萧退之说没事,两个人进了电梯,直接上六楼妇产科室。
萧裴和陈犹言其他人一样忘记了梅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只记得萧裴是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摔倒,然后陈犹言才抱她来医院检查的。
他抱着萧裴狂奔妇产科的场面还被热心的网友拍下放到了网络上,标题是;这就是真爱的样子吧。
陈犹言那张脸在晚上并不陌生,流连各种刑事案件,很快就有热心网民搜罗到了他的资料,父母是南大特聘高级教授,家底丰厚,自己还是刑侦支队队长,地位尊崇,关键还深情,偶像剧都不敢那么演。
网络上传的颠软倒凤,把陈犹言捧得越来约高,但在萧裴面前的他就是个温柔的无赖,哄吃饭,哄睡觉,拒绝就撒泼打滚,还要大张旗鼓蹭床。
“陈队。”
‘“怎么了?”他都不敢抱她,怕自己睡太熟憋着她。
“我冷,你靠近点。”床中间的距离都堪比鹊桥了。
陈犹言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