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时不知所措撑起身子去亲萧退之的脸，顺着眼泪往上蹭，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叫声又软又细，娇娇弱弱的。

“别哭念念。”

“我不是难过，我只是太开心了，真的阿时，我特别开心有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到了……特别特别温暖。”

萧退之在娱乐圈可以独当一面，但她毕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萧锡走的早，许世胺想对她好也没有机会，所以她把所有的苦痛都埋在心里，等着它们自己慢慢腐烂消散，她悲观厌世，无欲无求，以至于心理状况一塌糊涂，宋砚时的出现填补了她过去缺失的爱，哪怕是一件小事，他都能尽可能做到最好，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何其有幸，才能遇到他，与他相知，相爱，相伴。

吃完早餐，萧退之提着一个帆布袋出门，毫无疑问，她把宋砚时装进袋子里了，不然太过显眼，顾厌那边是见怪不怪，但是景喻那边就不好解释了。

上了车，宋砚时从袋子里钻出来坐好，声音很软；“念念，导航中山桥。”

“嗯，你坐好，我给你系安全带。”

宋砚时能抗议吗？显然是不能的，今天一早萧退之就去杂物间翻箱倒柜找以前给翠花买的过冬的小棉服，他们体型差不了多少，就是款式比较潮，是那种特别喜庆的红，后背绣还了个狮子头，这衣服不符合宋砚时的审美观，开始他死活不穿到处乱窜不小心打碎了萧退之化妆品，萧退之也不生气，慢悠悠的拿出手机怼着他的肚子拍照发微博……所以为了清誉，这头见好就得低。

“你看，多好看啊。”萧退之喜欢的不行，抱着他去梳妆台照镜子，这难道不比光秃秃的好看吗？

“……”

陈犹言只是陷入了昏迷，没什么大问题，乔笙就不一样了，他的魂体与惊梦融为一体，此时此刻他的记忆点已经到了崩盘的状态，惊梦与梦魇的区别在于，梦魇是虚假的，而惊梦是将你前世林林总总的记忆全部导入海马体，记忆若是超限身体自然也就会受到影响。

痛苦的吼叫被封闭空间压住，这地方是临时的灵体关押室，周朝在里面设了阵法，是人是鬼哪怕飞天遁地都不能逃脱，哦，宋砚时是个例外，活了上千年，什么阵法没见过？

周朝暂时无法判断乔笙是否会因为惊梦而强行异化，所以只能把他关起来观察几天，异化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强行压制，另一种是策反，收入飞燕门，飞燕门除了周朝和宋砚时这俩能力强的坐镇，其他人的实力就稍微登不上台面。

宋砚时灵力受限，记忆力没问题，昨天乔笙说了那句国师大人就意味着始纵恿者还是一位故人，迟昭的魂过去或许是将计就计把那个人挖出来，他想不通的点是，乔笙身上并没有任何异变特征，惊梦对普通人的作用顶多是记忆过限，反应却不会如此强大，又或许，那段记忆对他而言，太痛苦......所以，强行异变。

强行异变的普通人只占少数，数百年来比较突出的也就两个，周朝算一个，另一个就是严颂，每个人异变的潜能并没有共同性，周朝的属性是火，而严颂是水......

周朝看向被萧退之抱着的宋砚时，蹙眉道；“他一醒来就这样了，不能排除是强行异变。”

只是他在强行异变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萧退之对他们的话题一窍不通，光是看着乔笙狰狞痛苦的反应就感到心悸了，她社交十分薄弱，乔笙是她在大学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理由是，他也喜欢喝椰子汁，第一次见面，他把椰子汁让给了她，第二次见面，他在学校的颁奖典礼上接住了被不怀好意的人绊倒的她，第三次见面是在图书馆，她听到有人议论乔笙是个只会学习的怪物，言辞恶劣，让她想起了在中学时期，那些口不择言往宋砚时泼脏水的同学。第四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大礼堂，她在练琴，而他是她唯一的听众，他们极少交流，却十分默契，仿佛认识了很久很久。

后来，他们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路，再无交集。

“强行异变之后呢？他会死吗？”萧退之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空间足够安静，哪怕声音小也足够听清楚。

飞燕门是秘密进行的，按理说是不能将灵体的事情透露给普通人，宋砚时也不刻意避开萧退之就说明她已经能接受这个世界的部分特殊，所以他也没隐瞒，单刀直入；“说不准，异变就像是化茧成蝶一样，过程很缓慢且艰难，大部分是因为精神受到强烈的刺激，所以往往这个时候他们的精神状况会走上极端，运气好的话可以控制，如果不能控制，那就只能被强行压制。”

说得好听是强行压制，说难听就是死路一条。

“念念，别担心，他能挺过来。”乔笙是法学专业，可能是受之影响所以人也十分理性，他不会拘泥于生活上的人间烟火，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理智，对付异变足够了。

“嗯。”

陈犹言醒了，以防万一，周朝清除了他昨晚查无人驾驶案的记忆，醒来之后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没受到任何影响。

“退之？你怎么也在这？”

“我过来找周队长有点事，这就走了。”萧退之注意到陈犹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宋砚时身上，安静解释；“我养的猫，叫阿时。”

宋砚时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穿了衣服。这个老流氓怎么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犹言不明所以，他自己也是猫奴，陈一狗那个混账东西就没那么乖，要是把他的毛剃成这个鬼样子估计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扯了扯嘴角，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这猫还挺乖的。”

“喵！”宋砚时露出尖尖的牙齿抗拒他的靠近，特别有脾气。

“……”说你胖还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