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安宫满城急忙问道:“如何?”
姒陌归静静的往前走。
“她说什么了?”满城担心的情绪毫不掩饰。
“你说对了。”
“什么?”满城没听懂,说对什么了?自己今天有说什么吗?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就说了今日的牛肉很好吃而已。
其他的也没有说什么啊。
“曹太后说想收我做义女。”
寒风袭来,卷起梅树上的积雪恰好掉进满城脖子里,他猛的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说?”
“我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满城也知道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还是稍微抱了一点幻想而已。
“没事的,阿姊莫慌,回去我们再想办法。”事到如今也只有再另想办法了,满城索性安慰她让她别太难受了。
“索性不是现在,曹太后说了只是先问一下我的意见。具体的事宜等赵明月的事情过了再说。”
若是这样倒也还有喘气的时机。
满城知道无论如何姒陌归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护卫队离开的。那可是她最后的底牌。
别看她现在在王宫日子过得舒畅,曹太后未必不是忌惮她的护卫队。一旦没了那几千护卫队,到时候真是任人宰割了。
若说这商兹最让姒陌归满意的就是木梓宫前这整片的梅林了。要说梅林,姜禹的王宫里也有,可是也不知道是气候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看起来就是没有商兹的美。
现在每次回宫姒陌归都要顺道去逛一下,顺便摘一堆花瓣回去。
没东西装满城就解下披风兜着。每次回去满城的披风上都残留着花香,洗也洗不掉,总是要过三两天才散去。
姒陌归边朝梅林走去边跟满城说话:“先说好了,这次不用你的披风了。”
每次天然的熏香他还嫌弃太香了,但凡哪件披风兜过花瓣他必然几天都不用了,一定要等花香散去才用。
满城知道姒陌归是在嫌弃他,觉得他暴殄天物。可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大男子,用个披风香喷喷的,一股子花香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每次穿衣服之前都要用花香熏一遍呢,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毛病。
“阿姊若是想让披风香一点,用花瓣熏过就是了,现在脱了披风等下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没错,满城之所以每次被嫌弃却还是坚持用自己的披风兜花瓣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怕姒陌归用自己的又染了风寒。
“我偏不信我就这般身娇体弱。”
“女儿家是该注意点自己的身子。”儒雅平和却又带着几分粗犷的声音响起。
“谁?”冬舞和满城第一反应就是挡在姒陌归身前。
“谁在那里?”姒陌归警惕的眼睛盯着梅林的方向。
粗大的梅树后面缓缓走出一道身影,身着青色儒服,头上同色方巾将头发包成一个小圆球。
“是你?”
姒陌归凝神,这不是在曹太后宫里走出来的那个人吗?
“姒长公主还记得老朽?”他愉快的笑起来,脸上的四道褶皱陷得更深了。
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有自称臣,可见不是朝堂的人,又没有自称小民,可见平日定是一个有点身份的人。再加上这身文人打扮······姒陌归心下有了个猜测。
“曹大儒大名鼎鼎,陌归一介女子岂敢忘记。”
这回换他惊讶了。
“殿下如何知道老朽姓曹?”
姒陌归平淡一笑,“猜测而已,若有差错还请谅解。”
只是姒陌归心下有了十之八九的肯定,一般大儒如何能轻易见到曹太后?况且自己进去的时候可是看到曹太后气得不轻,当时姒陌归还奇怪谁有这个本事将曹太后气成那副样子。如今若是这位的话姒陌归就不奇怪了。
毕竟他可是写了不少诗词曲赋来骂曹太后这位商兹最尊贵的女人的。
满城听到两人的话也是心下一惊,不过人倒是放松了几分,不是贼人就好。
只见这位曹大儒洒脱大笑:“猜测得好,世间诸事岂不知就是在猜测而已。为民的猜测老天爷的心思,为官的猜测朝廷心思。”
“咦,这位公子好生眼熟。”曹大儒突然注意到满城。
姒陌归内心呵呵一笑,真是好俗的套近乎的方式。
“虽然您是一代大儒,可是也不该站在暗处吓人才是。”姒陌归不客气地声讨。
眼前这位曹大儒定然跟曹太后有关系。否则就凭他那样骂曹太后,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倒是那些跟随他的人,现在还有在大牢里的。还有今日将曹太后气成那样还能在宫里闲逛,若和曹家没关系岂能如此逍遥?
姒陌归最是瞧不起自己躲在背后指点江山,出了事就让他人背锅的人,再加上他极大可能是曹加人,所以姒陌归不免对他没几分好脸色。
满城虽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姒陌归对这位曹大儒就变得不客气起来,不过他自然是毫无条件站在姒陌归这边的。
“许是小子长得普通,所以先生见了眼熟。”
这话却不知是在嘲笑谁了。
毕竟就满城这个长相都能算是普通的话,那真正普通的人岂不是丑陋了?
冬舞则是一直警惕的将姒陌归护在身后。
曹大儒也察觉到几人对他的态度不太友好。
不过也正常,自己突然这么跳出来定然吓到人家了。人家之前还兴致勃勃的讨论采花的事情,自己这一来人家连兴致都不免减少了几分。
“呵呵,几位莫紧张,老朽没有恶意。”
“不知先生是如何知道小女住处的?”
姒陌归的话让他老脸一红,还说没恶意,若非刻意打听怎能会知道人家的身份和住处。
事实上他确实是刻意打听的。他走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那两个宫女似乎说她就是姜禹来的那位质子公主。所以他就刻意打听了一下,主要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她。
“虽然老朽是刻意打听了姒长公主的身份和住处,也是刻意在这里等着你来的,可是老朽真的没有恶意。”
姒陌归倒不在乎他有没有恶意,只是单纯不喜欢他之前的行事和他可能是曹家人的身份而已。
“就算你有恶意,现在这情形你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曹大儒看看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再看看对面的那位眼熟的小兄弟和一直护着姒陌归的那位姑娘,两人似乎都是练家子。
自己确实就算是有恶意也没行动能力。
幸好自己本来也没有恶意。
“老朽只是想问殿下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