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聂尌不解,也很是困惑。
钱双双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的,但是一想到那表妹在她面前显摆的样子,她就来气。
更何况,原来一直想要她的命的就是她,她几次三番落于险境,好几次都差点儿就死了,结果得知是陶盈菲下手之后,聂尌却是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这样想。
想到这,钱双双的底气就足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心底是怨恨我的,其实你没那么喜欢我,你取我不过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你在取我之前,也认为我不过是一个傻子,其实你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了,对不对?”
钱双双觉得她现在很是委屈,反正就是心口堵塞。
要是聂尌沉默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不对,如果他哪怕又半分迟疑的话,她就决定,不喜欢他了,嗯,她是绝对不会死气白咧的赖在这不走的。
不过聂尌很快就反驳道:“双双,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虽然你我二人的婚约是父母之命,但这些日子与你相处下来,我确实是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来看待的,我也知晓你没有了隐疾,为你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耻笑你?”
聂尌见钱双双一直不看他,似乎还是有些生气,不由的掰过了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他。
朝阳洒了下来,一半洒在钱双双那微微鼓囊的脸颊。
她好像是在生闷气,他弯下腰,放缓了语气,“我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也没想到表妹竟然要害你,我去与她对峙的时候,她说她是记恨你在公主面前让她难堪,才出此下策,但她已然像我保证,往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你半分。”
钱双双看着眼前的聂尌,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要说表妹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要害她,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想必……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还是没有拆穿这个谎言。
“你真的相信,她不会再伤害我了吗?她都敢请死侍了,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钱双双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难道她买凶企图杀害我,只轻飘飘一句往后不会了,就可以了是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雇人去杀她,然后说一句以后再也不会了。”
“双双,我知晓你心中的不平,但我看她,确实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钱双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聂尌,她似乎,不认识他了般,又或许,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她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也不知是在嘲笑着谁。
她怔怔的看着聂尌,但聂尌却是再没说什么。
“好,我知道了。”过了片刻,空气很是静默,还是钱双双打破了这份沉默。
她点了点头,将禁锢住自己的一双有力的手拉扯了下来,随后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2自己一厢情愿啊。
她原以为,她身为聂尌的妻子,得了他的保证许诺,也看到了聂尌的变化,她该是幸福的,可原来,这一切都是泡影。
原来他早已有了意中人啊。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强迫自己笑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和离呗,好在她现在应该陷的不深,她应该庆幸。
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钱双双回到屋子里,坐在了书案前,拿了一张宣纸,刚要抬笔写,却又顿住了。
就要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吗?
她才不!
她就不,她要等到娥娘的案件水落石出之后,再一走了之!
她愤愤的将纸张揉成一团,转头看到了正在往这边走的聂尌。
她当即起身,快速的走到门边,一把将门给关了,还落了锁。
门外聂尌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动,不由的拍了拍门,超里面说道:“双双,开门。”
钱双双背后抵着门框,捂住耳朵不再去听外界的一切声音。
只要一想到他明明知道是陶盈菲要害她,入柜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好几次了,哪里还会站在这里。
但聂尌竟然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怎么可能,受到伤害又不是他,他凭什么代替她原谅陶盈菲呢。
没有人心疼她,她就自己心疼自己,陶盈菲是吧,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歹毒,直接就买凶杀人。
她一定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
身后的门框传来一阵一阵的拍门声,钱双双烦躁的又用背抵住了门框,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门外的声响不再传来,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由近及远。
走了好,走了才好。
之前说的那么好听,原来他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什么护她尊重她,结果就这么随意的放过了陶盈菲。
她拉开门,见到了聂尌的背影,正好拐过长廊一角,随后消失不见。
她突然莫名的觉得烦躁起来,实在是太可恶了!
……
探查到昨天当街行刺之人并不是案件的真凶,聂尌心中也是失望的。
只是没想到,一直在背后想要杀害钱双双的,会是他那表妹。
对于这位表妹,聂尌是不熟悉的,他自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可他昨日去与她对峙的时候,她说自己确实错了,往后再也不会了。
加之姨母就差给他跪下了,说是希望别把这件事情闹大,她的女儿还没有嫁人,若是被人知晓,她往后的人生便是毁了。
这是他母亲唯一的姐姐,虽然姨母与母亲没有相似之处,但他又如何看姨母痛哭流涕的模样。
所以他也只能答应不在追究此事,但陶盈菲绝不能再做下这样荒唐的事来。
得到了她们的再三保证,他才离开。
可他也知道,这样无疑是会让钱双双寒心的。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边擦着额头的汉珠,一边往书房中去,额头刚才被她擦过汗珠的地方似乎还有她的余温,想到她刚才那般的生气,他也只能无奈摇头。
好在书房中还有他的换洗衣物,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钱双双也知道,如果不和聂尌一起的话,这件案子单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继续下去的。
但她实在不想看到他,于是只能在房中踱着步,心里头又把聂尌从头到脚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