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双双直直的瞪着离她不远处的一个草丛里,那儿正一阵窸窸窣窣的。
钱双双扎了旁边的一根棍子,警惕的看着那边。
聂尌和那人已经展开了两个来回,比起那人,聂尌要从容许多,显然那人不是聂尌的对手。
就在聂尌快要将那人擒拿住的时候,从斜刺里横飞过来一根石子,那根石子虽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力道极其迅猛,若是被摘树枝打中了,估计也得断一根骨头,聂尌险险的避过了那根树枝,但那人得了空隙,知晓自己打不过聂尌,趁这机会逃走了。
聂尌欲要再次抬脚去追,但又有横飞而来的树枝又阻隔了他的脚步,眼看前头那人已经跑远了,聂尌只能看向那石子扔来的方向。
在那边,钱双双这一脸戒备的对着一处草丛,草丛有半人高,杂草丛生,看不清草丛后面发生的事,但石子与树枝,都是从这个方向扔过来的。
他走过去,将钱双双护在身后,也警惕的朝着那晃动的草丛走去。
拨开草丛,惊讶的发现那边也有两人在打斗,还时不时的扔出各种石头和树枝,刚才的就是他们飞过来的。
草丛这边的响动那边的人也发现了,一人继续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招招狠厉的扔着石头和草枝树叶,而那对面之人一边抵挡着,一边步步紧逼。
那扔东西的人身穿了一身绿色的衣服,要不是因为他脸带了一张黑色的面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人在跟空气打架呢。
钱双双心想,倒不是在大白天穿黑衣了,在树林中穿绿衣的,有点儿迷彩服的意思,看来这人不笨嘛。
聂尌看到了对面与他打斗的那人,想了想,还是护好了钱双双,替她挡去了飞来的碎石。
钱双双也认出了对面和那人打斗的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人,锦衣卫的百户大人,至于叫什么,她没打听,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知晓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这次他手一扬,傅辰寅再次的打开了向他袭来的攻击,哪知道这次随着碎石和树叶飞出的,还有他藏在袖中的迷药。
纵使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钱双双似乎能感觉到他面具下的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随即他一个转身,身影就消失在这漫无目的的翠绿中。
傅辰寅抵挡开了向他袭来的碎石子,不妨他手中还有一招,一时不查,所以及时阻挡,但还是中了些微迷药。
迷药入鼻,带来一阵眩晕之感,他撑着脑袋,强撑着身子,只能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远处。
“傅大人,不要动,你中了药,我帮你逼出来。”
聂尌想运功将他逼出体内的些微迷药,虽然这些迷药没有毒性,但这些迷药能麻醉神经,控制行为。
但傅辰寅甩手就将聂尌挥开,纵使他脑袋有些昏沉,但他嘴还说着,“走开!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抓到他了。”
钱双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人,世界怎么会有如此脸皮厚之人,明明是他们这边打斗,让那装神弄鬼的人跑掉了,他们没有怪他,他居然还反过来先怪他们了,而且刚才他们也就在旁观看,没有出手半分,是他自己不低,中了别人的迷药,竟然还迁怒旁人。
钱双双这暴脾气,如何能看得下去,她当即怼了回去,“你搞搞清楚,是你们这边打到,害得我们要抓的人跑走了,我们没怪你,你反倒来怪我们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聂尌好心给你运功疗伤,你还做出一副白眼狼的样子,看了怎能不叫人感叹有人脸皮如铜墙铁壁一般。”
但傅辰寅没有丝毫反应,他在说完之后,就已经自行运功疗伤,要把体内的迷药给逼了出来。
要知道迷药的功效就是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自然也是封闭了他体内的筋脉,武力,他这样强行突破,无疑会让自己的经脉受损。
聂尌被拒绝,自然也不会巴巴的凑去,他看了一眼骂的正起劲的钱双双,不仅好笑的摇了摇头。
“双双,不得对傅大人无理。”
“我呸!就他还大人呢,这般小人行径,竟然还是锦衣卫的,锦衣卫了不起呀,你以为你是谁啊。”钱双双气呼呼的看着他,因为他刚才那样对聂尌,不由得又对他气愤起来。
“双双不得无礼,傅大人在疗伤,我们不要多打扰,只在这守着,谨防那人再折返,伤害正在疗伤的傅大人。”
钱双双听他这么说,原来守在这里没走的原因,是因为想着不能让眼前着人被偷袭了。
钱双双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聂尌才好。
她气呼呼的看他一眼,竟是连他也一起气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他刚才明明是在怪我们,可是我们并未过多干涉,反倒是他们,让你没有抓到那人,我没跟他算账,都已经是我的仁慈了,怎么还要在这里守着他?”
聂尌不走,她自然也不会离开。
看了一眼打坐在地的人,心里又恨恨的给了他一记眼刀。
没过多久,傅辰寅睁开双眼,眼中的迷离,神色荡然无存,只剩一片清明,那清明中又蕴含着愠怒。
钱双双百无聊赖的靠坐在一棵大树,手中拿着不知名的草儿再把玩着,聂尌正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警惕的望着四周,见他醒来,只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就要带着钱双双离开。
既然人已经清醒,无事,他也没必要再守在这里。
“且慢!”傅辰寅站起身,拍了拍身的尘土,看向聂尌的眸中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钱双双本来听说能走了,很是高兴,没想到又被那个人给叫住,心里自然不悦,她转过头来,恰好看到了傅辰寅眼中的探究怀疑。
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傅辰寅将审视的目光从聂尌身移到钱双双身,但被聂尌不动声色挡住,他值得又将目光重新移回聂尌,他眯了眯他那狭长的丹凤眼,薄唇轻启,语气中似乎带了一点质问,“你们为何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