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断了线索,我已经知晓刚才叫喊的人是谁,我们跟着他,看看他到底耍什么把戏。”
钱双双惊喜的转过头看向聂尌,“刚才那么混乱的长面你竟然还能认得出来,真不愧是你,真厉害!”
钱双双由衷的赞叹道。
聂尌唇角微弯,他重新看一下底下那一片嘈杂,已经有许多人都赶了过来,看样子是宣逸恩的父母。
等到宣逸恩的母亲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横尸在自己的屋中,哭喊声惊天动地,没一会儿,就有两个丫鬟将已经昏迷的宣大夫人从宣逸恩的屋子里浮了出来。
自己孩子的骤然离世,显然给这位母亲的打击不小。
“那我们是现在过去找刚才喊叫的人,还是等底下稍微平静了点后再去?”
“再等等吧。”
“她还在这儿吗?会不会已经趁乱逃走了?”
“没有。”聂尌看着底下排成一排瑟瑟发抖的一众丫鬟小厮们,十分笃定地说道。
钱双双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那一排的丫鬟小厮。
她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刚才喊叫的丫鬟是哪个,只得悻悻地问聂尌。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刚才喊叫的,是哪个丫鬟?从这边看过去,左边到右边第几个?”
聂尌确实摇头。
“什么意思?都不是?可你刚刚不是说她还在这儿吗?”钱双双疑惑了,那些丫鬟小厮全都站成了一堆,既然那丫鬟没有离开,为什么会不在这?
聂尌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总算是开口说道,“刚才喊叫的,并不是一个丫鬟。”
“什么?”钱双双皱起眉头,“不是一个丫鬟,难不成还是一个男人吗?”
刚刚虽然钱双双没有看清叫喊的人的身形,但是那声叫声明明是一个女孩子间里的叫喊声,怎么会是一个男人呢?
但看到聂尌的眼神时,钱双双又不得不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她刚才出现了幻听吗?其实是一个男人叫喊的?
“不过是用的假音罢了,不必多想。”聂尌见她眉头越发越皱起,怕是再不跟她说明,她就会陷进一个死胡同里。
“好吧。”钱双双有些垂头丧气,“可是他……你怎么知道他用的是假音?”
而且又是怎么能从假音判断出他是哪个人的?
聂尌这次不再打哑谜,他伸手一指,轻轻一指向底下的一个隐在人群中的小厮身。
“第二排从左往右第二个。”
见钱双双伸长了脖子去瞧,聂尌只好揪着她的衣领,将她往后再缩了缩,“小心,别让他发现了。”
“哦哦,对。”既然那个人能用以假乱真的假音,说明那个人至少是有点武功的。
如果被他发现,他们躲在树,那可就麻烦了。
一直到三更天,底下的骚乱还是没有停歇。
而不演出的树,也没有了钱双双和聂尌的身影。
因为他们发现在后半夜之时,那个发出声音的小厮,趁着人群偷偷溜了出去。
既然目标人物已经不在,他们也没必要死守在这里。
也跟着偷偷下了树,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追到了那个人。
远远地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见到那个人偷偷的来到了宣府的一处墙角,随后,将一健什么东西放在了一个暗格子里。
然后偷偷摸摸的就离开了。
等到人走后,他们跳在那个地方,因为刚才那个人,放东西的时候,是用身体完全挡住的,所以即便他们知道东西是藏在这一块区域,但是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开,具体又在哪里。
好在这个地方并不大,真的,想要找寻一件东西,并不是难如登天的难事。
只是要时刻提防着那个人会不会突然返回来?
当然,如果那个人突然返回来的话,他们也是不怕的,正好扎了他来问事。
现在这般偷偷摸摸的跟着他,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放在这里的东西又会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们就从墙壁与石头间极其隐蔽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他们对视一眼,随后聂尌边小心地打开了这一张纸条。
面只有四个字——
【事成一半】
看来这个人真的是幕后黑手的奸细。
事情成了一半,不用想也知道成的那一半应当是宣逸恩的死。
至于这另一半,自然就是他们并没有落网。
想来那幕后之人,多少是会有些失望的吧。
但这幕后之人的失望,便是他们现在的希望。
因为他们已经算是抓到一条线了,他们现在必须赶紧找到刚才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根据那幕后之人的残暴程度——可以随意的刺杀达官显贵之子。
恐怕那通风报信的人也命不久矣,所以他们必须赶在对方下手之前找到他。
收好纸条,他们往刚才那个通风报信的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只是,那通风报信的人,只是出来塞了一张纸条,然后又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宣逸恩所在的院子。
因着人群混乱,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入。
但钱双双他们就不能再继续跟下去了,否则的话,就会露馅的。
所以他们现在除了等,还是只能等。
而且,不能将目光从那人身离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明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在这样的时间,宣夫人从昏迷中醒来,脚步踉跄的来到宣逸恩的房间。
此时的宣逸恩,已经稍稍说洗过,躺在床了。
宣大夫人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老远还能听见她的哭声。
“我的儿啊,到底是谁害了你?到底是谁!还我儿的命来!呜呜……”
可无论这位母亲如何的呐喊,那床躺着的人都已经不会再苏醒过来。
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活下去。
第二日,宣府门口就挂了白菱,宣布着这家有丧事。
都听闻了是昨夜宣家大儿子暴毙,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聂尌和钱双双一整个晚都没怎么睡好觉。
本来昨天晚他们见到的只不过是隐隐约约的,知晓宣逸恩已经死了,但还没有那么直观,如今今天宣府门口挂了白菱,才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满目的白色,就像是能刺痛人眼睛的光晕,刺得人睁不开眼。
聂尌恍惚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逝去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满世界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