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瓦子终于受不住大理寺的严刑拷打,把案发前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案件和钱双双他们猜的几乎相差无几。
案发当天,中秋前夕。
聂恒和他的三个好友,司空武,宣逸恩,记杰一同前往观星阁赏月。
而大瓦子早就在宣逸恩的帮助下,得以藏身在五楼到六楼的楼梯间内。
案发当天,宣逸恩特意向纪杰的父亲匿名告密,得以让纪杰能早些回去。
留下的人里宣逸恩灌着聂恒和司空武喝了许多的酒,让他们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其中聂恒的酒量是最差的,没喝几杯酒就不省人事了。
等到确认了聂恒真的醉的一塌糊涂,宣逸恩才起身,借口家中有事。
那个时候,司空武也已经醉的眼前模糊了。
听闻宣逸恩要离开,他也没什么举动,因为他当时脑子已经很是模糊了。
他只是随意的摆摆手,让宣逸恩离开了。
而宣逸恩确实也是离开了,因为他需要不在场证明。
可是,他在离开之前,将醉的迷迷糊糊的司空武的手放在了醉的一塌糊涂的聂恒脖子上。
制造出了掐痕,又在聂恒脸上打了几拳。
可是心大并且醉倒的聂恒,根本没有因为这些而醒过来。
离开后的宣逸恩,没有直接离开观星阁,而是将五楼到六楼楼梯间的门打开。
那里面藏着早就已经换好和聂恒一样装扮的大瓦子。
宣逸恩离开后,大瓦子就从楼梯间出来了,他走到六楼,先在隐藏的地方看到了对面的江上有人在的。
便出来推了司空武一把,和司空武打斗了起来。
这边要是扭打起来的话,会引起江上船上人的注意。
两地相隔的距离太远,虽然能看到对面的阁楼上有人在打架,但根本是看不清楚两人的长相的,就连衣服,也是勉强能看出是同一件。
大瓦子故意装出一副和司空武互相殴打,掐脖子的假象。
但是他也不能逗留太久,否则要是有人来,很快就会露馅。
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快速的将司空武推下六楼之后,自己也像是醉倒了一样往后一躺。
实则是为了他能脱身,并且嫁祸给仍然躺在地上的聂恒。
对面的江边虽然是能看到这边六楼的情况的,但是也不能完全看到。
比如离地一尺的距离,根本是看不到的。
大瓦子也能借此死角来逃脱。
更别说是观星阁下边的人了,那更是看不见楼上发生的事。
只知道有人从楼上掉了下来。
等到附近楼下的人察觉不对跑上来,或者是对面江上的人一拥而上,大瓦子早就已经下了一阶,重新躲到了五楼与六楼之间的隐蔽的空间里。
而楼上,只剩下“凶手”聂恒一声,仍然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等待他的,是杀人的重罪。
等到一群人着急忙慌的去报案,有人则是冲到六楼上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聂恒一人。
而大瓦子,要的就是这个脱身的机会。
毕竟是中秋佳节前夕,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满目入眼的皆是人,只要到时候人群一拥而上,楼上楼下挤满了人。
大瓦子就能乘着混乱,从楼梯间里出来,混进人群中。
完美的金蝉脱壳。
如果不是因为他脚底上沾到了一块琉璃碎片,恐怕真的要被他逃之夭夭了。
实在是可恶!
“是谁人指使的你?”寺正大人眼含怒气。
犯人还没有承认的时候,寺正大人都没有这般的生气。
如今知晓了大瓦子行凶的过程,只觉得此人实在是歹毒。
“没人指使的我,是我自己看这些世家子弟不爽,那个聂恒只是运气好,谁让他不胜酒力,如果醉倒的不是他,那被推下阁楼,尸骨无存的就会是他。”
大瓦子已经将作案过程都说了出来,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语气也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唯唯诺诺。
反而一股子的山寨风,就像是不怕死了一样。
“呵,你不说,没人指使你,那宣家少爷为何要帮你陷害他的好友?”
“好友?呵呵,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大瓦子原本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形式,一听到寺正大人说的话,猖狂的大笑了起来,只是大笑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大声咳嗽。
“你笑什么?”寺正大人眼神微眯,危险的看着大瓦子。
等大瓦子稍稍适应了身上的疼痛,他才抬起充满嘲讽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我笑……咳咳……哈哈哈,好友?好友会帮我么,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这些个达官贵人,世家子弟,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阴司的东西。
要我看,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天底下最肮脏的人。”
看来还是个仇富的人啊。
钱双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然他现在浑身伤痕累累,看上去很是让人觉得可怜。
但钱双双丝毫不觉得他可怜。
这个人说,如果不是因为聂恒醉倒了,那死的就会是聂恒了。
她走上前,在众目光之下抬手打了大瓦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出乎在场人的意料,纷纷将目光落在钱双双身上。
牢里的牢头是见过钱双双的,之前注意力一直放在大瓦子身上,倒没有注意在一旁的钱双双。
钱双双没有去管别人的目光,这一巴掌她下了死力,现在手掌疼的发麻。
大瓦子也是被打懵了,还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突然扇他的巴掌。
“看别人生长环境比你好就嫉妒?嫉妒的想要杀人以泄私愤?呵,别想用这些借口来掩盖你真实的目的。
应天府那么多的达官显贵你不动?为了这场谋杀精心策划,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下人,就能办到的吗?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
能威胁到宣家大少爷的,必然是更加的位高权重,你这么衷心,要么事他的得力手下,要么便是你有什么把柄握在那人手中,我说的可对?”
大瓦子神情有明显一瞬间的闪动,但很快就趋于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杀的人也只是随便选的而已。”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补充道:“说了也无妨,就是宣家大少爷雇佣我杀的人,怎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