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尌显然没有从钱双双这样跳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从前钱双双也这样问过他。
不过那个时候问的不是爱,而是是不是喜欢。
今天,钱双双就想这么问一问。
其实,她能看出来平安对公主的感情一定是特别的,这世界,爱是掩藏不住的。
可是,今天公主的失神落魄,想来也知道,平安一定是对公主说了,特别诀别的话,才会让公主那么的伤心。
可越爱就越在乎,钱双双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执着,可是,她想知道,聂尌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聂尌只是望着她,并没有回答。
天空中有一道流星划过。
只是那么一瞬间,随后又消失不见。
钱双双低垂了眼眸,没有在看聂尌。
说心里没有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我爱你。”
钱双双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重新看向聂尌,“你刚才说什么?”
“我爱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也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聂尌看着钱双双,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从前你问我是否喜欢你,当时我不知,但我确信,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也遭遇了那么多,你我之间的情谊,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喜欢二字。”
他抬手捧住钱双双的脸颊,语气是无比的认真,“双双,我爱你。”
钱双双此时已经是不能言语的状态,她不知道,原来聂尌爱她也一点不比她的要少。
是啊,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又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他们之间的情感岂是简单的喜欢二字就能概括的。
“我也爱你,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钱双双不服气的说道。
“我爱你,比这满天星和还要多。”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回去了,就想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然后和聂尌永远在一起,生两个宝宝,做一对平凡夫妻。
聂尌也不跟她作比较,只是温柔的笑了笑,“好,都听你的,你更爱我。”
钱双双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好像像是被耍了一样,伸手去挠他的痒痒。
“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呢?”
“怎么会?”
聂尌握住她纤细素白温暖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
聂尌俯下身来,用细小的声音在秦双双耳边说道,“双双,外面天冷,我们回去吧。”
他靠近着他的耳边,温柔的风吹拂着钱双双,他眼神迷离,想让钱双双不多想都不可能。
她没好气的按了一下他的胸膛,“你想什么呢?”
“想你。”
……
“你怎么……”钱双双想说他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
话还没出口,嘴巴就被聂尌堵住了。
两唇相贴,彼此间只有彼此的温度,只有彼此的呼吸。
这个吻,得很缓慢,就像是在亲吻着世间的珍宝。
钱双双被吻得有些天昏地暗的,一阵腾空,钱双双已经被聂尌抱了起来。
聂尌抱着钱双双,大步流星的往屋子里走着。
钱双双被放在了床,聂尌俯下身来,温柔的亲吻着她。
钱双双脑子晕乎乎的,但还是保持着脑中最后一点的理智,“不行,还没有沐浴过……”
聂尌问到了她的耳垂边,温热的气喷洒在她的耳垂,“那我们洗鸳鸯浴吧。”
还没等钱双双反应,她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
和聂尌一起落进了浴桶中。
一夜旖旎。
……
和亲之事,是在一月后。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万物复苏,花儿争艳斗丽,就连路边的小野花,都探出了脑袋。
和亲的仪仗队排了好长的一条,前头都已经走到城门口了,后头的还在皇宫里,没有出来。
钱双双和聂尌也去街了。
街道很是拥挤,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到处可见黑压压的人头。
钱双双好不容易挤到前排来,观望了好久,看到的只有前去的士兵,并没有公主的銮驾。
不过听其他看热闹的人来说,公主的銮驾还在后头,并没有出去。
钱双双便耐心的等待着,人走了一波又一波,也来了一波又一波。
总算,前头响起十分热闹的叫喊声。
应当是公主的銮驾到了。
很快,公主的銮驾就到了钱双双所在的这一条街。
銮驾是用金子做的边,轻纱环绕,依稀可见鸾架中的美人。
钱双双的周围也响起了呼喊声,她看着周围的这些人或是叫好着,或者是唏嘘着。
总之热闹非凡,仿佛这不是什么战败国给战胜国和亲,而是在一个热闹的集市。
钱双双双目紧紧地望着銮驾里的人,但是很显然,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銮驾从她眼前缓缓走过,钱双双一路追着銮驾,一直到了城门口。
送亲的队伍排去了很长,纵使前面已经有了那么多人,后面则是有更多的人,也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钱双双一直追到城门口,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什么人了,蓝家里的人喊停了。
一大队人马站住,有的人收拾不急,扑倒了前面的人,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滑稽。
但钱双双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辆最豪华的銮驾。
从那面,缓缓地伸出一只纤细素白的手,宝庆公主撩开纱帐,对了钱双双的目光。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舍。
钱双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銮驾旁边。
有人出言阻拦,但被宝庆公主给喝退下了。
钱双双得以走到栾架旁,她抬头仰望着车里的人,她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穿着最雍容的华服。
整个人就像是精致的瓷娃娃,可也是最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你来送我最后一程吗?”车里的人微微笑着,美得不像是人间的仙子。
“公主,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这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吧!”钱双双递给宝庆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宝庆想要打开盒子,但被钱双双制止了。
“公主,此去一别,怕是再难相见,公主一定要保重,照顾好自己,要活着,更要开心的活着。”
“我知道啦,我会好好活着的。”宝庆嘴角仍然微微笑着。
“没想到最后是你来送我,像我没白认识你。”
仪仗队又前行着,像是执行命令的傀儡。
而那被傀儡包围着的人,此时握紧了手中的一只竹蜻蜓,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