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碧罗便继续过上了修炼生活,白天搬黑石矿苦修耐力,夜晚打坐吐纳灵力提升修为。
夜幕降临,碧罗如愿以偿地得到一间静室。趁着泽夜还没反应过来是自己胡编乱造曲解他的意思,碧罗要抓紧时间修炼,每一次修炼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碧罗双腿盘坐于地面上,五心向上,感受着周身灵力,运转着《造化功》引导灵气在经脉中游走,另一边牵引神识往识海而去,只见识海之中是一片汪洋大海,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神识继续深入,朝向拓宽的神秘区域。
来到这片区域,碧罗的神识便感知到那块黑色石头已变了一番模样,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神识稍稍靠近一点,便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强大吸力,黑洞内仿佛又有着什么诱惑一直吸引着碧罗的神识进入其中一探究竟,碧罗心里却警惕起来,只怕神识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你来了。”一道空灵的声音在碧罗的识海深处响起。
这个声音令碧罗很是熟悉,“你是那个拉我回来的人?”碧罗心中问道。
那声音的主人好似真的听到了碧罗心底的声音,说道:“没错,是我。”
“难道也是你让我来这方世界的?”碧罗接着问道。
“这里难道不是你曾经魂牵梦萦的世界吗?”声音的主人反问道。
碧罗沉默了,好像每个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曾有过天马行空、遥不可及的幻想,难道现在这处境还是自己求仁得仁?可我的执念也没有如此之深吧,碧罗疑惑地想到。
“来自宇宙的混沌石选中了你,成为碧罗便是你今生的使命。”话音刚落,只见识海内凭空浮现出一个白色的女子身影,没有脸,亦没有五官,就是一团纯白色的影子。
“混沌石是什么?”碧罗好奇道。
“混沌石是宇宙尘埃汇聚而成,没有生灵知道形成一个混沌石需要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万亿光年,它在冥冥中掌握着某种因果业力。”白影说罢轻轻地挥一挥衣袖,黑洞外便蒙上一层婆娑雾气。
黑洞一被那白雾掩上,碧罗便感受到那来自黑洞的吸引力瞬间消失了。
“等到有一天这个黑洞越来越大,大到将你吞噬掉时,便是你离去的时候。”白影慢慢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碧罗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时候一到,你自会知晓。”白影神秘莫测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碧罗问出这个一直困扰在心中的问题。
白影向碧罗的神识靠近,并伸出一只手触碰,碧罗立刻感受到神识就好像在摸自己的手一样,“我就是你的影子,从前在地球因那里世界的规则之力,你无法看到我,我只能日日在隐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在这个修真世界中,一切玄妙皆可成为现实,我终于可以让你看到我的存在。我想你一定很期望见到我。”
碧罗听着这个回答,心中却奇异地没有任何讶然,仿佛这个答案原本就是自己想说的,一种心心相通之感令人醍醐灌顶。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从现在起我便会予你传承,待你学成之后,你我便会合二为一。”白影的声音轻轻地在碧罗心底响起。
这来自真我的声音仿佛让碧罗一瞬间沟通天地,灵魂超脱于现实,时间、空间一切都化为乌有,只有这一刻定格为永恒,过去、现在与未来便是在眨眼的瞬间成为历史,历史成为尘土,尘土化为虚无,一切皆是空,漫长或短暂的一生拥有的只有此时此刻。
碧罗的周身的气势又升了升,直向练气八层而去,却堪堪停在那临门一脚处,没想到碧罗在短短一天之内升修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看到碧罗进步如此神速,白影欢快地在识海内飞舞,真切切实实映照着碧罗此刻的内心世界。
“我们开始吧,我教给你的这份传承便是要你一步一步封闭五识,最后只靠心志感受世界,待你练成之后便会勘破世间一切虚妄,甚至脱离肉身飞升仙界。”白影说道。
“可是……”碧罗心有犹豫。
“你可是对世间还有欲望,无法斩断红尘,可是你若要登仙,便不可贪恋其中,肉体凡胎的欲念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心才是永恒。”白影循循善诱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这很难不是吗?”碧罗的脑子里依旧还有着某些不可捉摸的幻象。
“你如今已身陷囹圄,境遇悲惨,不管未来如何,至少在此时此刻,世间已无你所流连的温暖,不是吗,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白影说道,就仿佛身体的另一个声音,在自己和自己辩论。
“你说的对。”碧罗轻轻叹道。碧罗跟随着指引缓缓闭上了双眼,再度睁开时,里面已无光彩,仿佛失去了它应有的灵气一般。
反正修士拥有神识,有没有视力并没有那么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碧罗肉眼所觉地能见度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眼里能见到的只有一片漆黑。有了这一段适应的过程碧罗到没有显得很慌乱,每天依旧有条不紊地苦修。
碧罗发现眼睛看不到了,心里的杂念反而更加少了,不过好在还有神识和听觉,碧罗的生活体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无法看到这花花世界的五彩缤纷。
视觉消失不见,其余四觉反而会补偿似的更加敏锐。
耳,碧罗比以往能更清楚地听到周围的声音,哪怕是从浅浅的呼吸声中也能感受他人的细微的心情变化。
鼻,单用香臭是无法形容世间所有气味的,或欢喜或厌恶或悲痛情绪也能被嗅到。
舌,味蕾的体验被放大了数倍,吃进嘴里的东西,碧罗仿佛能细细拆解出个中的末微成分,甚至感知到这些食材是经过怎样一番过程最后才到达自己口中。
身,内视体内五脏六腑比以往更加清晰,有时碧罗甚至感觉自己能化成为灵气在身体经脉内的流转。
碧罗发现,这套传承与《造化功》正有异曲同工之妙,封闭视觉之后,运转《造化功》似乎比以往更加畅通无阻。
“有时视觉反而是最能迷惑人心的东西,不是吗?”白影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