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云说自己只是百夫长的时候,明显语气低落了许多。
这一切都被袁熙看在眼里,也都在袁熙的预料之中。
不然谁会先称“将军”
袁熙还了一礼,说道:“是熙唐突了,熙只是见子龙兄英武不凡,方才有此推测,还望子龙兄勿怪,熙是车骑将军的二公子,袁熙袁显奕。”
赵云心中敬佩更甚,车骑将军的二公子,竟然愿意以身犯险,对自己的属下不离不弃!
赵云抱拳说道:“无妨。若不是显奕公子带人缠住西凉兵,云也不能取得如此战果。”
袁熙摇摇头,说道:“子龙兄此言差矣,我等迎敌也是逼不得已,西凉兵已经冲锋,我等逃是逃不掉的,只能背水一战。是子龙兄带人救了我们,这个功劳当是子龙兄的。”
“既然公子这般坚持,那云只好厚脸收下,也好为死去的兄弟们多讨点俸钱。”
赵云说道,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公子为何不先走?”
袁熙一脸的浩然正气,大义凛然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的袍泽,我的兄弟,我怎么能丢下我的兄弟呢?”
赵云的眼神瞬间明亮了几分,心中动容。
他当初加入白马义从,就是冲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的口号,当然,也想成为将军,扬名立万。
但是成为青史留名的忠义之人,始终是他这辈子的最高追求。
平日里他也最敬佩忠义之人。
没想到眼前这袁二公子,竟有如此义气和勇气。
赵云郑重抱拳一礼,心中对这位公子的好感飞速攀升。
看到赵云神态的变化,袁熙不动声色的还了一礼,心想:
小样,这才是开始,既然遇到了,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然后说道:“此次西凉军前来探营,肯定不会只探了公孙将军的营地,而且若非我们撞见,他们还能安然离开,这盟军的布防太差了,还请子龙兄随我去主帅大营,向我父亲,袁车骑禀明此事。”
赵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吩咐身后的百余骑先押送俘虏回营,自己则带了十余骑随着袁熙去袁绍大营。
回到大营,袁熙带赵云去见袁绍,吩咐牛皋去请薛仁贵和刘伯温到自己的帐中准备酒菜。
他要进一步笼络赵云的心。
到了帅帐,袁熙发现自己的兄长袁谭也在,正在向袁绍汇报着粮草情况。
自己这位兄长虽然也不被袁绍喜爱,但毕竟是长子,能力又比较出众,总的来说可比他讨喜多了。
而且他现在可是偏将军,自己才不过一个中郎将,靠着袁绍儿子的名头,才能任命一个校尉,着实有些惨。
袁熙在一处跪坐下来,等着袁谭汇报结束。
赵云则在帐外等着。
若无通传,百夫长是没有资格进入中军帅帐的。
一炷香后,袁熙都喝完好几盏茶水了,袁谭才终于汇报完毕。
只见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汇报完,笑眯眯地转头看向自己,然后说道:“显奕,兄长昨天听说你只一回合就刺死了华雄,可是吃惊的很啊!要知道当年我们兄弟三人习武的时候,你可是最爱推脱的。你这次随军出征,兄长还担心你,现在看来,原来是显奕你一直在藏拙啊!倒是兄长白担心了。”
哟,兄长,你可真“关心”你可爱的弟弟啊!
还好,只是提了提“藏拙”,没有说的太损。
看来还是没把我当成一个威胁。
袁熙心想。
但这已经足够让袁绍皱皱眉了。
作为古代的一家之主,对自己的子女拥有绝对的掌控,自己平日里虽然对这个二儿子不在意,但是他也不应该向自己隐瞒情况。
瞧见袁绍脸色有些不好,袁熙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孩儿确实年少贪玩,让父亲担心不少,但那已经是往事,孩儿这些年一直奋发图强,在习武方面颇有天赋,本想等父亲生日,当作喜事告知父亲,没想到华雄那厮竟敢耀武扬威,阻挡父亲,孩儿不愿父亲为这点小事烦累,这才怒斩此贼,不过此次能斩华雄,也是因为这厮骄傲大意,孩儿才有机可乘。孩儿绝非兄长所说,有意藏拙,只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不过兄长这些年忙于粮草大事,经常召见各位官员,费心颇多,不清楚孩儿情况也情有可原,只怪孩儿以往不努力,不能为父亲分忧。”
听完袁熙地话,袁谭地眼神瞬间冷了许多。
好一个并非兄长所说有意藏拙。
好一个经常召见各位官员,费心颇多。
句句直戳要害。
陷害兄弟,家族大忌。
召见官员,家主大忌。
袁绍本来还只是皱了皱眉头,现在整张脸都冰冷了起来。
袁谭没敢抬头看袁绍地脸色,连忙跪地说道:“孩儿只是长时间没见熙弟,想起幼时朝夕相处地往事,忍不住出言调侃,绝非陷害熙弟。孩儿召见官员也只是因公所需,私下并无接触,请父亲明察。”
袁绍脸色稍缓,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谭儿,不用说了,为父知晓你辛苦了,若是无事,你就先下去吧。”
袁谭恭敬地说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