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本以为乔若琥调查出来怎么也得花一段时间,她还庆幸现在自己会了点武功,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倒是也能先应付一下。
结果没成想乔若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江泠急忙问道:“找到青丛了?怎么回事啊?”
乔若琥点点头,笑着答道:“是啊,青丛就在屋里躺着休息呢。”
“嗯?”
“她这两日偶感风寒,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因为刚喝完药不久而睡得昏沉,所以才没有出来迎驾。”乔若琥回想着刚才青丛的原话,“她还说怕自己过来给陛下过了病气,所以就让我先替她向您请罪。”
“额……”江泠摆摆手,“这有什么请罪的,让她好好歇着吧。”
江泠心中不禁由此感叹,看来原主对这个青丛也应该挺苛刻的,要不然也不至于生个病就把请罪挂在嘴边。
乔若琥点点头,跑过去和青丛传达了江泠的意思。
她再回来的时候,却没在寝殿看见江泠,在宫内找了好多个地方才在妙然轩找到了江泠。
难得看见乔若琥气喘吁吁的模样,江泠停下手中的笔,疑惑地看着迟来的乔若琥:“你这是跑哪里去了?”
“我在找您啊。”乔若琥用手扇了扇风,“我连水缸里都看了!”
水缸??!
江泠觉得简直匪夷所思,这个乔若琥的脑回路有时候果然是无法让常人理解的,任谁也不会到一个水缸里找人的吧?
但是江泠冷静下来后,觉得这也算是乔若琥的正常操作了,她点点头,继续写自己列的表,淡淡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乔若琥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走前摇摇头:“没有没有。”
她走近才发现江泠不是在批阅奏折,而是在条条框框里写字,一边思索一边添几笔。
乔若琥不解地挠了挠头问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啊?”
“最近事情有点多,要是不列清楚一些,我怕不小心忘了。”江泠记得自己学背书的时候记性也是蛮不错的,谁成想越大越糊涂,若是不找东西记一下,没准哪天就给忘了。
乔若琥听了却一脸愧疚,她低声说道:“都是卑职的错,次不小心让您磕到头,致使您失忆,卑职就已经罪该万死了,没想到同时还让您的记性也变差了,都怪卑职,请陛下责罚。”
江泠本以为乔若琥平日没心没肺的,所以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呢,难道是被母亲训过?
不过她还是希望乔若琥别在意,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她胡编乱造的,乔若琥在意反倒会让她有压力。
江泠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怎么今日这么反常,竟然把过错都往自己身揽了?也许只是因为朕年纪大了,所以记性才变差的。”
乔若琥一怔,声音大了许多:“您才多大啊,正是好年岁呢!”
“是,没错。”江泠接着说道,“那就是事情太多了,难道你不觉得?”
乔若琥思索了一下,自从来到女皇身边任职之后,确实比从前忙了不止一星半点,便赞同地点点头。
江泠:“诶,这就对了。”
乔若琥一脸认真:“那陛下快继续,免得忽然忘了。”
江泠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她还真是莫名的认真啊。
现在她在记录的是待解决的事情,说起来,她还没有找机会去试探盈世郎,除了这件事,她也不知道乔若琥和方婉的母亲查的如何了,再加最近被她下旨关进大牢的那个县令,也要抓紧查清,好给她及其他人定罪,接着自然就要安排新的县令……
除了这些已经发生且要尽快解决的事情,她还有新的安排。
现在属于她的势力太小了,这让她很不踏实,必须得拟定科考的事情,选来一批德才兼备之人,好把身边的一些坏人逐渐换掉。
还有原主的那些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她也必须得亲自见一见。
关于江柯调回朝中的事情也要提日程,想必他和方婉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没准明天就会来宫中,正好关于科考的事情也可以和江柯商量商量……
大致列完了一应事情后,江泠觉得略微有点头疼,但还打算再细细琢磨一下。
其实江泠极其清楚自己脑容量的大小,一下子要思考安排这么多事情,还要尽可能地保住自己和身边人的命,简直一个脑袋五个大。
“天呐!”江泠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
乔若琥被她吓了一大跳:“陛、陛下……”
江泠仰头喊完,机械性地转头看向乔若琥,哑哑地问道:“怎么了?”
“啊,对。”没等一脸惊吓的乔若琥说话,江泠就指着门外,“你也累了吧,去歇着吧。”
乔若琥见她如此,以为是用脑过渡而激发了磕头的后遗症,连忙凑近担心地看着江泠道:“陛下您怎么了?先不要想了,歇一歇吧。”
江泠停止思考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好了一大半。
这时,一个侍女进来禀报:“陛下,云卿求见。”
乔若琥心想这是自己的救星来了啊,立刻欣喜地冲着江泠重复道:“陛下,云卿来了!”
江泠回过神:“让他进来吧。”
乔若琥松了口气,连忙拉着侍女一起退了出去。
见到云卿的时候,她赶忙立正行礼。
这位云卿她是知道的,因为是司文阁老的孩子,所以举手投足都彰显出大家风范,而且他待人温和,一言一行,让人如沐春风。
云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要往里走。
乔若琥想了一下还是将他喊住了。
苏从墨看向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乔若琥小声地提醒道:“刚才陛下一直在想事情,所以可能导致心情有点不好,您一会儿进去时,可要注意一点。”
苏从墨先是一怔,随即笑着点头:“多谢乔侍卫提醒,我会注意的。”
看着苏从墨走进去,乔若琥放心地点点头,云卿性格如此温和,必然能抚顺刚才忽然爆发的女皇。
对于乔若琥的描述,苏从墨进去时还有点好奇,他还从没有见过女皇因想事而生气的模样。
他走近的时候发现江泠正闭眼靠在椅子。
苏从墨绕过桌案走到江泠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太阳穴,缓缓揉动。
冰凉的感觉袭来,江泠觉得自己方才因为想事情而快要爆炸的脑袋瞬间清爽了许多。
不过现在的月份还未到冷的时候,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冰?
苏从墨轻声问道:“陛下感觉好些了吗?”
“嗯。”江泠点点头,疑惑地问道,“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苏从墨被江泠关心,脸略有些绯红,轻声回答道:“妾身较他人来说,体质要偏寒一些,再加方才沐浴过,所以自然会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