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陈逸然现在的表现如何,她都不能片面地下结论,必须仔细查探清楚了,再做后面的考虑,由此她便只说了句“甚好”,将其他想法都暂时压在了心里。
静坐了一会儿之后,陈逸然就开始给江泠讲了几件他们从前玩乐的事,比如不管月份,得了空就在十五时一起赏月啊,暑气浓烈时一起在湖里游泳啊之类的
听着陈逸然兴高采烈的描述,江泠领会到了他和原主从前的欢乐,虽然是以玩为主,但江泠却觉得和他相处也不轻松,毕竟他蛮能折腾,那活力可不是她能比拟的。
待了一阵子之后,江泠简单说明了顾风清那边的情况,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这一折腾,江泠的衣服不可避免的有些潮湿。
到了顾风清那里的时候,逃不过被他说上几句,什么“下雨天还跑过来”、“也不怕路滑摔倒”之类的话,但还是偷偷笑着给她擦干净,然后又亲自给她换了药。
江泠来他这里也是惦记他的伤,但这种处理伤口的事她可没有经验,便打算派方婉传太医来,不过顾风清说他已经找过了。
“你毕竟是中毒,一定要让太医好好看一下,知道吗?”江泠拄着桌子说道。
顾风清点了下头:“知道了,你才更该注意,最近若再下雨,就别特意过来了,万一因为被雨淋而致使伤口发炎怎么办?”
江泠摆摆手:“朕哪里有那么娇气。”
顾风清一眼瞪过来。
江泠的气势顿时没了:“你说的对,一定注意。”
两人闲聊起来,顾风清问了问她对于轻知县的决策,然后又随便说了说天气之类的闲事。
江泠一直陪他到吃完午饭,然后就借着让他好好午休的由头,从景宁宫脱了身。
她自始至终都没提薛玉辞的事,她担心如此特别对待一个人,会让他觉得不公平,反正她也会趁早找机会回书房处理政务的。
回到逍辰宫正殿的时候,薛玉辞正在门口等她。
江泠急忙上前拽着他回屋,带着一丝焦急地说:“你都这样了,怎么还站在门口?是想把风寒变得更严重吗?”
薛玉辞虽然因病有些虚弱,但总归是个体魄健硕的男子,他一把将江泠拉进了怀里,声音有些慵懒,“知道陛下要来,臣有些急不可耐了。”
念及他生病,江泠也就没有推开他,哄着说道:“那也不该站在门口,难道是担心朕会食言?”
“当然不是。”薛玉辞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江泠被盯得有点羞怯,恰好方婉取完东西回来了,她便立刻催着薛玉辞去休息,自己转身往桌案那边走。
薛玉辞眼眸一转,朝着乔若琥招了招手。
乔若琥立刻会意凑了过去。
他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乔若琥顿时两眼放光,用力点了点头。
方婉将一应东西摆放好,江泠左右看看,还算满意这个位置,刚好有屏风将她和薛玉辞的床榻隔开,双双看不见,这倒是能免去被盯住的尴尬。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只见乔若琥小跑过来,将桌上的东西迅速清走,然后在懵圈的江泠和方婉的注视下搬走了桌子,朝着薛玉辞那边去了。
两人回过神来,江泠看了方婉一眼,方婉立刻冲到正走回来拿其他东西的乔若琥身前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乔若琥冲她一咧嘴:“你不用管了,反正你在这方面也不机灵。”
方婉脑袋一转,自己不机灵的方面就那个,看来乔若琥是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江泠见方婉退回来跟着一起收拾,急忙将她们拦下:“你们都搬过去做什么?”
方婉吞吞吐吐,乔若琥则是一脸笑嘻嘻的,她刚要解释,薛玉辞就走过来了,他倾身拉住了江泠的手:“陛下既然都说好过来陪着臣了,如今却要用一道屏风隔着吗?”
江泠违心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朕只是怕打扰你休息。”
“不会。”薛玉辞眯眼一笑。
江泠落座后,薛玉辞便很自觉地坐到了床上。
乔若琥和方婉一起拿着东西走过来。
乔若琥撞了方婉一下说道:“你说你,都已经是个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对这方面愣头愣脑的?”
方婉瞥了她一眼:“你想我懂什么?”
“啧,算了,我可教不明白你。”乔若琥把笔墨放在桌上,方婉撇了下嘴,跟着将奏折放了过去。
因为说好随时看眼色,所以两人站到了一边没有离开。
江泠拿起来一本奏折,轻轻叹了口气,平日里和乔若琥、方婉两人相处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加上了薛玉辞,还真是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自己写作业时被家长盯着一样。
不过这奏折上的内容很快就吸引开了江泠的注意力,江泠每次看奏折时都能被气到。
不是要大量的东西,就是你说她,她说你的,简直是乌烟瘴气,看得她头疼。
关于钱财方面的,司财部有乔若琥的母亲在,所以也算是省点心。
就是这些人互相咬挺愁人,江泠一边看一边将这些都放在了一边,到时候这些事情都会让方琦和乔莫晗来分析。
最让江泠生气的是,有些之前就犯过错的大臣居然一点都不安分,总是去招惹别人,恶人先告状,江泠知道她们是什么货色,只是因为想在确凿证据出来之后再管治,所以现在就得忍着。
乔若琥和方婉早已经习惯了江泠的这副表情,之前她们单独在书房的时候,会一起说说,还能让江泠轻松一点,可是现在却只能憋着。
薛玉辞靠在床边,一直盯着江泠,看她的神情逐渐由不好意思变成了压抑,忍不住问道:“陛下忽然是怎么了?”
这种事情算是大家都知道的常态,江泠便如实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人不知道去解决事情,天天互相埋怨,这样子能为国做出什么贡献。”
薛玉辞虽是第一次陪着江泠批阅奏折,但是这些事情他并不陌生,毕竟在自己的国家,他作为皇子是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的,虽然有那个王后掌控,但是他也有偷偷学习。
而对于朝政方面他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薛玉辞:“陛下心里对她们是怎么想的?”
江泠看向他,觉得和他说一说似乎也无妨,这个薛玉辞也算是他国的,在这朝中没有一亲半戚,所以直接说也不会招惹到官员,影响自己的计划。
江泠:“其实对她们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多考虑,整日这样吃着皇粮不做事,到底是不成的,这让天下的百姓怎么想?所以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
薛玉辞坐起来看向江泠问道:“陛下可想过制衡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