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之所以能得知这些,是因为当初教主与副教主之间争斗时,她们都想得知对方的消息,因此便选了一个既没有什么背景又有些能力的人为他们办事,而事情巧就巧在,他们都选了我。”
江泠觉得这个巧合简直匪夷所思,而更令她震惊的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这位梁婆居然能够同时糊弄住教主与副教主,足以可见她的实力。
因为在场的两位都已经知道了江泠的身份,所以江泠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听说原主的事情后就非常紧张,她此时更倾向于事情本身,疑惑地问道:“这次让我过来,不会只是说原主当女皇的经过吧?现在听起来更倾向于前人的纷争。”
江泠不认为原主暴戾的性子以及她做的那些错事与前两辈的纷争有太大关联。
梁晓点了下头说:“还有后话,事情发展到刚才我说的情况之后,便开始朝着两个方向发展了。”
“当朝女皇知晓过往后,应该是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只是教主与副教主之间的纷争,从那场纷争存留下来的人中,也一定有不少旁观着、没有相助于副教主与其夫君的人,由此便想方设法将当时存留下来的人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晓眸中的恨意渐起,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几分悲痛,唇齿微启,却没能将后话说下去。
河秋道长看着她的模样,没忍心让她自己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口给江泠解释道:“她的心人为了保护她,被杀了。”
江泠立即就明白了,梁晓刚才见到她的脸时会控制不好的情绪,真的是颇有渊源。
“当初为了不伤及无辜,副教主的儿子特意请求先皇留了那些人一命,在那之后,虽然羽灵教彻底分崩离析,但大家都安分生活,是抱着感激之心的,可是没想到却……”梁晓再次没能将话说全。
江泠十分理解她的痛楚,但对此事仍有疑问:“我来这边以后,听说先皇已经去世了,而她后宫中的人,都被安排到各个地方去颐养天年了,那位副教主的儿子难道没有听说此事,为何没有阻拦女皇呢?”
河秋道长回答道:“你有此疑,倒也不怪,你得知的不过是表面的说法罢了,虽然你装作失忆想得到真实答案,可在别人看来,你可是女皇,自然要遵照旨意回答。”
“嗯?所以是另有实情?”江泠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河秋道长点了下头:“据说女皇的父君死得蹊跷,虽然原因不明,但八成是与后宫中人有关,女皇打着让那些人出去颐养天年的幌子,其实暗地里已经将他们差不多都处理了。”
江泠自然明白这个处理的是什么意思,别人她也不熟悉,所以最先想到了栎王和惠王,有点紧张地道:“栎王幼时和女皇关系很好,女皇不会把她父君……”
河秋道长摇摇头:“那倒没有。”
江泠听了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原主还没有到达丧心病狂的地步。
不过另一人,应该难有好下场了吧,江泠又问道:“惠王与女皇之间存在皇位之争,想来嫌疑最大,原主一定下手了吧?”
河秋道长应了一声。
江泠感觉心里有点沉重,她原来还想着,若是没有太大矛盾,惠王更有能力的话,将皇位让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两人之间可存着父君性命的仇怨。
江泠不解地道:“既然如此,恐怕惠王的动作应该不小,她一定想杀了原主,为父君报仇,然后夺得皇位……这样危险的人,河秋道长怎么还想让她赴宴?”
河秋道长:“正常确实是危险,但是经过追查,惠王尚未发现此事。”
江泠瞪大双眼,极为惊讶地喊道:“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发现?!” 河秋道长瞧了她的反应,赶忙笑着回答道:“不知道实情,乍一听起来是格外惊人了,事实是因为惠王与她的父君心生嫌隙,觉得这个皇位之所以到他人之手,也是她父君当初没有尽力。”
江泠恍然地点了点头,听着这些过往之事,觉得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一切行动也有理由,就像梁晓所说的那样,世间之人都是为了什么而穷极一生吧。
只是心底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惋惜……
这时,梁晓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又继续和江泠说道:“这件事情一直困着我,我算是命大,是那次劫杀中侥幸活下来的几人之一,我们虽然心中有怨,可是能做的却也是微不足道的,只能是在心里存着满满的怨恨。”
江泠觉得梁晓还是善良,即便痛入骨髓,却仍有善念,真想报复,自然还是有办法的。
梁晓:“而除此之外的另一个方向,是有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也存活下来了。”
江泠立刻来了精神,她觉得自己特意出宫,冒着大雨赶来,想必最终就是要得知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他的所作所为。
梁晓:“此人便是教主的儿子。”
梁晓早就已经将事情和河秋道长说过了,所以河秋道长并没有惊讶,只有江泠一个人瞪大了眼睛。
梁晓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教主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自己的孩子逃过一劫,但这也是我前一段时间才得知的。”
微微停顿一下,她解释道:“我本来不在这边生活,偶然间发现江湖有些人的手法与羽灵教极其相似,你也知道,我擅长多方打听消息,经过查探后发现,并非是当初侥幸活下来之人所为……这其中非常波折,如今也不必细说了。”
江泠点了下头,直接问道:“这教主的儿子,不会就在我们身边吧?”
“没错。”梁晓看了看河秋道长。
河秋道长痛心疾首地应道:“就是叶凛。”
江泠感觉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一下子跳得飞快,但也很快就平静下去了,毕竟是她本就怀疑的人。
不过江泠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河秋道长说出来这个答案时强忍住的悲伤,她知道河秋道长对叶凛十分信任,想必从得知是他到现在同她说明,也还是没能缓过来。
河秋道长说完看向江泠,发现江泠接受的远比他想的快得多。
江泠略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我最开始见到叶凛的时候,就有点不大好的感觉,可是后来觉得他确实和道长说的差不多,也就不再提防着了……只不过那次黑衣人偷袭时,我的身体出现了异样,并非是因为修习武功,而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才晕倒的。”
闻言,河秋道长的眉头微蹙。
“我是觉得这件事情非比寻常,所以才想着得格外谨慎一点,由此便隐瞒了真实情况,后来经过分析,猜想是因为吃了叶凛专门为我调制的东西。”江泠看向河秋道长,抱歉地说道,“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现在事情多发,想慎重点。”
河秋道长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江泠抿了抿嘴,她觉得河秋道长应该不会为此不满,而且她还有许多疑问,所以未等河秋道长说话,便先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