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
秦逸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觉得此刻屋子内的温度实在不适宜生存,他恭恭敬敬地捧着那副画退了出去。
……
“管家!!管家!!!”
秦逸跑的飞快,找到中廊庭院的时候,荣管家正指挥下人给新开的花骨朵浇水,老人慢慢悠悠地瞥了一眼小侍卫,继续有条不理地安排,
“你们几个负责把婧婉居收拾出来,屋内所有的陈设和装饰都要用最好的,最新的,庭院内多种些花花草草,库房里这些年收集到的东西都能派上用场了,还有香薰——”
荣管家仔细想了想,捋了捋有些发白的胡子,
“就用从楚域找到的那盒清淡点的胭脂蓝碎吧。”
跟前的几个丫头面面相觑,脸上俱是震惊。一个看上去有些伶俐的洒水宫人笑嘻嘻地凑过来插了一嘴,
“管家,这府里莫不是要添新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婧婉居是女子的住所。
而那盒胭脂蓝碎也是从楚域皇室中找到的宝贝。
秦逸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他恶狠狠地朝那开口的宫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做你该做的事儿去,管这么多,你是酱油喝多耍酒疯,闲的慌吗?妄图议论王府内务,就是皇上都没有这个权利,趁爷现在不想揍你,赶紧麻溜地滚蛋!!!”
那宫人揉了揉屁股,后知后觉刚刚差点丢了命,笑的一脸讨好,
“哎,这就走,秦侍卫莫气,为了小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的。”
眼看着秦逸又要踹过来,那个宫人提着浇水的家伙一溜烟跑没影了。
“看到没,有的时候,还是拳头最大!”
秦逸的得意洋洋地吹了个口哨,正准备继续炫耀,荣管家黑着脸一个劈头盖脸朝他头上凿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你小子还是这么泼皮,吹口哨跟谁学的?活像个皮浪子,以后再让我听见,腿给你打断!”
秦逸条件反射般的收回了脖子,连带着表情都有些委屈了起来,
“王爷都没说我,你还是像以前这么粗鲁!有本事,你冲刚刚那个人打呀,嬉皮笑脸的,不知道尊重人你这么厉害,不得揍他一顿!!。”
荣管家脸色缓和了下来,这孩子心眼是个好的。很是护着自己
他顿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拍了拍秦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
“带着王爷的任务你都这么不正经,看来有必要向王爷投诉一下了。”
秦逸一惊,猛的想起来手中的画卷,忙递给老管家,
“管家,这是王爷让给你的,他说你知道怎么做。”
像是想起了什么,秦逸一脸吃了翔的憋屈感,
“不是那什么,管家你怎么知道这是王爷的东西?”
荣管家头也没抬,仔仔细细地揭着画,长长的打着金丝的绸缎被一层层解了开来,他有些好笑,
“单看这绸锦样式,只有咱们东黎皇室用得起,细看这宣纸的材质,整个京城,也就只有咱们王爷拿的出来。”
老管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正在疑惑的秦逸一眼,有些头疼,
“你这粗心大意的毛病可要好好改改。像这种显而易见的不同,你是要首先发现的。我老了,不能随时跟着王爷,你作为王府的侍卫统领,必须各方面都能优秀……”
秦逸一听就知道不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他转头“呸”了一声,有些懊恼刚刚的想法。可是这些话老管家说了不下一百遍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秦逸灵机一动,指着画,
“那管家你说说,咱们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睨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解释道,
“两个意思。
第一个,用这幅画让咱们王府众人认识一下未来王妃。
第二个,这聘礼,该准备准备了。”
这是一副堪称完美的图。
女子五官精致,眼睫低垂,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眼底透出的狡黠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一只成了精的小狐狸。
依旧是桃花漫天,依旧是舞袖翩翩,一样的枝头一样的动作,现在看却是不一样的感受。
初见时好奇一眼,
再见时惊艳一生。
人在花下,人比花娇。
直到秦逸仔细地瞄了画一眼,就一眼,他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激动的话都说不囫囵,手指颤抖地指着画问道,
“这……这……这不是太后吗?!!!!”
老管家默默想了一句,
可怜的孩子啊!!
跟着王爷去了这么多趟长音宫,竟然还愿意相信他那些那群朋友说的王爷是去办事的。
再抬起头,老管家眼里有些怜悯和同情,不顾秦逸脸上的炸毛和震惊,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马上,就不是了。”
秦逸:……
荣管家没时间理会这小子发神经。他推开僵住的秦逸,自顾自嘀咕着走向库房。
……
皇宫。
一片绯色纱帐,如梦如幻。金黄色的流苏撒了一地。余晖的夕阳直直地透过缝隙射了进来,暖洋洋的让人犯困。
安箐却一点不困。
“你的意思是,皇上让你告诉本宫,下月成亲?”
安箐一身华服,头上戴着一些流苏发髻。胸前随意披了件乳白色长外套,一脸慵懒的端着酒杯,语气里尽是漫不经心,
“替本宫转告皇上,本宫嫁他图的是名利和后宫之位。没有利益,本宫可不会贸然为他送死。
屏风外侯着的太监只听里边传来一声轻笑,女子似乎又饮了些酒,声音里带着些许诱惑和醉人的酥意,越发的柔情娇媚,
“一个月的时间,相信你们皇上能准备出一场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典礼。”
太监狠狠咽了口唾沫,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娘娘如此仙人之姿,必能在东黎后宫盛宠不衰。小的会将娘娘的意思传达给皇上。”
雕花的江南烟雨屏风里边传来斟酒的声音,和着窗外微微清凉的风声一起,真是一场人间盛宴。小太监一时呆了去。
直到,
“既然如此,公公就先下去吧。”
小太监有些失望,他起身,
“是。”
房门被关上之后,突然传来女子阴恻恻的声音,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