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唐凉来之前便想到了这一出。

这是不敢当面对夏准，便来欺负她？

“爹爹，您这就错怪女儿了。”唐凉叹口气：“他要跟着，女儿能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听你的话？”唐天问黑着张脸：“到底也是男子，成日往后院跑，成何体统？更何况，这是唐府，他来去自如，是要做什么？”

唐凉更委屈了：“爹爹，他是要跟着我，除此之外倒是听我的，当时唐叔也在场，您大可以问问，我不敢赶他走啊。”

“不如爹爹您去试一下？”唐凉不等唐天问指责：“女儿也不想身后有个人跟着，若是爹爹能赶他走，女儿定会感激爹爹的。”

一句话，将唐天问卡死。

他要是敢，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个小丫头斡旋？

唐凉自然知道他不敢。

但这是个死局。

当时夏准一定要跟着他，不仅唐行看到了，那次跟着盗墓的众人都看到了。

她可没有说假话。

有本事他们自己去赶啊。

“凉丫头，”唐天问叹气：“爹爹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可知最近沧州城冒出了多少风言风语，皆是说你不检点，这般下去，你还如何嫁人？”

唐凉沉默不语，片刻后摇了摇头：“爹爹，女儿实在没有办法，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这般下去，女儿怕是只能终身不嫁了。”

她说的难过，脸上却一片平静。

唐天问只觉着他这女儿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来。

因为她面上还是那样的恭敬。

“凉丫头，你可是在和爹爹置气？”唐天问声音又软了一些：“还是在怪之前的事么？”

唐凉苦笑一声：“爹爹想多了，女儿怎敢怪您？”

她又恭敬的行了一礼：“夏准之事，女儿确实不敢忤逆他，爹爹若是看不惯他，便可去驱赶他，女儿绝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意见的。”

她知道唐天问不敢，却还是一句句的往他身上刺。

“若是爹爹没有其他事，女儿便要告退了。”唐凉笑的得体。

看着唐凉的背影，唐天问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这个女儿，看来是不能留了啊。

……

不能留的唐凉，自书房转了个弯，便去了西院。

墨阳站在院子里，见她来，恭敬的行了礼：“大小姐，您来了？”

“祖母呢？”她压低声音。

墨阳一抬下巴：“在屋子里，这几日都不大愿意出来，大小姐能去劝劝么？”

唐凉看着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

她冲墨阳点点头，随即轻手轻脚的推开屋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乐氏歪在贵妃榻上，手上握着个晶莹剔透的手镯。

看到她来，逆着光打量她半晌，忽而重重的叹了口气。

“祖母，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唐凉上前握住她的手。

冰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

乐氏将手镯放在一旁的锦盒中，向她推过来：“你去见见你祖父，有些事，终归还是瞒不住的。”

唐凉压下眸中的悲哀，恭敬的接下了镯子：“祖母，事到如今，只怕一切都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