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阳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布的局,竟然把自己坑进去了。
何木樨这番解释实在叫人挑不出毛病,叶暖阳只能干躺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一直坐在床边,处于观望状态的叶父这时开口,“难为木樨豁出命来去救暖阳那丫头。”他说着走到了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了句,“东华有你这么个接班人,想必他在天上看着,心里也是高兴的。”
他说完就离开了。
何木樨愣了愣,听出叶父言外之意的叶母赶忙走过来,“木樨啊,你也累了吧,先回病房歇着,你和凉薄订婚一事已经成了,过段时间,挑个吉日就去把证领了。”
领证!叶母的话倒是提醒了何木樨,昨晚约好了订完婚就和那位神秘大佬去领证的。
何木樨下意识看了一眼叶凉薄,而后笑着对叶母说道,“一切都听叶姨的。”
独自回了病房的何木樨,卸下伪装,一眼瞧见放在床头的手机,她急忙跑过去,拿起手机打算给那人拨去电话,却在瞧见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时,猛地记起了另一件事!
婚纱!录音笔!
何木樨着急忙慌朝病房四周看去,瞅见那件被挂起的婚纱时,心里松了口气。
她朝那婚纱走去,却发觉缝在婚纱胸前的那颗宝石不见了,心里突然开始担心缝在背面的录音笔也不见了。
这可是我威胁叶暖阳那小贱人的第一件筹码!何木樨抬手,颤颤巍巍在那婚纱上摸了摸。
还真没了!
何木樨不信那录音笔轻易就掉了,她将这件婚纱翻了个遍,最后认命地瘫坐在裙摆旁边。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何木樨以为是叶家人或是温言卿,下意识就要起身,可抬眼看见是陆子纯时,她便继续坐着。
陆子纯关上房门,瞧见何木樨坐在婚纱旁,且一脸幽怨和懊悔,他倒也聪明,一猜便知她在干什么。
“金主爸爸在找东西?”陆子纯边笑着边走到她身旁。
他蹲下身后,何木樨直视着陆子纯,想到他喊她金主爸爸,她以为他是来要钱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事你干的很不错,我这就给你转账。”
她掏出手机,“如果你着急要钱,咱俩加个微信,我微信转账给你。”
“好啊。”陆子纯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
他这是怕我赖账不成?何木樨无奈地笑了笑。
两人加了好友后,何木樨就要将十万转给陆子纯,陆子纯却一把夺走了她的手机。
不等何木樨动怒,陆子纯脸上似要笑出一朵花来,“金主爸爸,我这还有一笔生意要和你谈呢!”
说着,陆子纯又从他那西装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何木樨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录音笔,她二话不说想夺回它,陆子纯将手往头顶一举,“金主爸爸,你说这东西值多少钱?”
果然,有钱能使磨推鬼!何木樨咬牙切齿,料想他没打算将主动权交给她,便回道,“你是卖家,当然你说了算。”
“你是我的金主爸爸,我以后全仰仗着你,这东西就当送你的礼物。”陆子纯说完就将那录音笔塞进了何木樨手里。
何木樨像是拿回了十分贵重的珍宝,目光一直盯着手里紧紧拽着的那录音笔,她打开录音确保这录音笔还有用,就立刻关了录音,抬眼,许是被陆子纯那副无忧无虑模样感染,她冲他真心地笑了笑,“没问题,你也算有点本事,以后有生意还找你!”
“这可不行,金主爸爸,以后有生意,你只能找我。”
何木樨凝眸,不可思议盯着眼前人,“好歹你也是陆家三少,掉钱眼里了,你不会是假的陆子纯吧?”
陆子纯当即垂下眸来,“我在陆家不掌权,陆家有钱有权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木樨意识到自己戳了他的痛处,想到他已然一直是弱势,她也不忍欺负他,况且,他这软糯需要人疼的模样,谁招架得住啊!
何木樨当即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陆家的权,我帮你夺!”
陆子纯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抬眼看她,“我听说你何家……呃,气数将尽,你确定能帮我夺陆家的权?”
何木樨竟被他呛住了话,她冲他翻了个白眼,立刻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代替你哥陆锡纯来参加这次订婚宴,你和陆锡纯关系还不错?”
陆子纯也不知怎的,着急否认,“不,我和他不熟。”
何木樨睁了睁眼珠子,狐疑问道,“你很怕你哥?你不会经常受他虐待吧?”
“那,那倒不至于。”陆子纯站起身来,抖了抖腿,居高临下看着还坐在地上的何木樨,“地上凉,起来去床上坐着吧。”
他朝她伸出手掌来,何木樨盯着他的手掌看了一会儿,要说陆子纯这手掌倒是宽厚,怎么看都不属于他!
我在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何木樨抽回思绪,将自己的手掌放入陆子纯的掌心。
陆子纯稍用力将何木樨拉起来,直起身来的她腿脚一软,直接跌撞进他怀里。
隔着薄薄的西装,何木樨似能感受到他那结实的胸膛,触感与海水中的那个人一样。
她登时抬眼问他,“不会是你救了……”
“是我,”陆子纯打断她的话,他将她扶正后,继续说道,“视频我都录好了,你死了,我找谁拿钱?”
他说得云淡风轻,何木樨却险些红了眼:如果不是他救她,恐怕她又得死一回。
虽然这货救她单纯是为了钱!
何木樨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哭出来,就假装揉了揉眼睛,“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哦。”
陆子纯转身走了没几步,何木樨冲他的背影开口说了句,“或许西装配不上你。”
脚步一顿,陆子纯回转身来,直直看着何木樨,“知道了。”迟疑了一秒,他补充道,“我大哥可是很残暴的,如果你准备好招惹他的话,可得小心喽。”
说完,他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何木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