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果然是经典,赵令月让人整理出来放到书局里卖,居然很快就被疯抢一空,估计再过两天就要出现盗。可惜,这回盗版的那些人估计是赚不到什么钱了,这活字印刷已经搞出来了,赵令月这边的成本低得很,定价也不高。
这红楼可是一共120回呢,每回一卷,足足可以出120卷,若是雕版,这成本可就海了去了。其实,要是有见识的倒是可以用盗版的红楼来引流,可惜,如今还没有人能想到那一茬。
又等了十来天,还是没有看见哪家书局出盗版,白荷白棠几个早就对赵令月佩服极了,于是在符岸带着她们又去赵令月跟前听书的时候趁机问了出来:“县主如何能断定这红楼就没有书局盗仿的?”
这事儿赵令月已经跟自己屋里几个丫头都说过了,于是水华出来解释道:“县主之前不是放出话来说,这红楼整整一百二十卷呢,你也不想想这雕版就要费多少功夫,谁家又舍得下这样的重本呢?”
是呀,时下所有人都认为商人们是逐利的,要是看不见足够丰厚的利益,谁又有那个决断先投入这样的本金呢?
丫头们实际上不太关心那些事,反而对赵令月前些日子完成的美人图感兴趣,“县主,要是您愿意,咱们帮您把十二金钗绣出来可行?”
这倒是个好主意,“怎么不行?你们尽管绣,绣得好的我这里还有丰厚的奖励。”
时下的规矩说少也不少,至少赵令月名下的几个绣庄出来的成品没见着有人模仿,赵国公府女眷所用的花样也没人主动去学。
“你们要不先做成炕屏,过一段时间我还想着借着红楼的风头拿去绣庄售卖,想来能让你们都大赚一笔呢。”
这就是在赵令月院子里当差的好处了,有什么能来钱的活计,赵令月总是第一时间告诉她们。
白棠跟白梅针线活儿比不得她人优秀,不过,她俩脑子转得快,又跟着通读了全书,白棠看上了红楼里的各式菜肴,白梅看上了里面女眷们的衣着打扮。
“县主要是不嫌弃咱们,咱们可以跟着厨房试试看能不能把您提到的那些菜式都复制出来。”
“还有那些夫人太太们的衣着打扮,跟咱们很是不同,县主可有想过让咱们做出来试试?”
怎么没有?!赵令月一直觉得现在流行的服饰跟唐末宋初差不多,大都是广袖开领,一看就知道是民风开放的样子,而其余朝代的服饰其实也好看啊,为什么不多试一试呢?
这下子可算是打开了话题,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符岸一个大男人只能默默喝茶吃糕点,根本插不进去任何话。
赵令月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是找不到话题的样子,只觉得挺有趣。
“她们说衣食住行,钗环首饰,你就没什么看法?”等看够了符岸没头没脑的样子,赵令月这才闲闲地开口。
符岸顿时松了口气,他早就想跟着说说了。
“年年,你在书中影射夺嫡之事怕是不妥吧。”这夺嫡之争一向是被封锁在上层的消息,怎么能借着一个话本子就传得到处都是呢?
赵令月也没想到符岸居然先说的是这个,不过倒是领了他的好意,“这话本子我除了给赵国公府,还给了宫里。”这个宫里,单指当今。
那就没什么了,符岸再次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道:“我直觉的那贾宝玉可怜又可恨。我恍惚听着,他好似是什么仙君下凡历劫,可惜啊,竟然轻易就被人间富贵迷花了眼,最后落得个孤苦出家的下场。而那些个直接间接被他害死的女子又何其无辜!”
符岸看不上贾宝玉,更加看不上贾家的其他男子,翻来覆去都没能从姓贾的人里找到一个勉强能看的人,只觉得心塞。
“说什么‘兰桂齐芳’,那贾兰也不是个好的,有那样的出身,再有一个那样的生母,将来说不得就长歪了。”
赵令月觉得惊奇,穿越前她也看了不少关于红楼的解析,贾兰的将来大约就两种:一种是考中了科举,给他母亲李纨挣来了诰命,也勉强复兴了贾家;另一种就是贾兰年纪轻轻中了举,可惜熬坏了身子,先寡母李纨而去了。
“你为何就认为贾兰不好呢?”
符岸见赵令月给了面子递了台阶,赶紧接着,“你看那贾兰,家学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他也只管着高高挂起,同族长辈那里连提点一句都不愿意,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情,在经历过抄家的危机,你觉得他长大之后又如何会拉拔同族呢?”
赵令月不否认符岸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他那不过是基于一个古代人的朴素观念,对她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其实贾兰就算真的对同族袖手旁观,还真不算是错处,毕竟贾兰小时候就没有受到过同族的恩惠,反而因为父亲早逝,在族里被非议的时候居多。
不过,有些话不能明着说,“贾家等荣宁二府一倒,基本上就散了,贾兰又是被寡母的嫁妆养大,他若是不主动拉拔同族,我这里是说得过去的。哪怕是赵氏一族,赵国公府也没有白白伸手的道理,对方要先展示出自己的能耐,以及品行。”
在赵令月看来,符岸对贾兰颇为不满,完全是因为自己茕茕孑立,孤身一人长大,没有见识过恶邻和恶亲什么样子,才会如此,等他什么时候见过了,自然就知道分寸了。
那边一群小丫头已经确定好了样子正在分配任务了,几个针线好的就去绣炕屏,剩下的几个都是针线上差一些,不过倒是可以剪裁衣裳。
只有白萍哪边都不沾,可怜巴巴地看着赵令月,希望她能指点两句。
符岸看白萍的样子不禁失笑,
“县主可谓是足智多谋的,定能出个好主意!”
赵令月还真是有想法,“说书先生不是补充了好些建筑样式嘛,你们不妨对着书来画图,说不得将来我还能用用收拾新园子呢。”
于是得了新差使的白萍来了精神,每日里简直要到了手不释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