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速度很快,或者说,陶安办事很利索。在韦映月晒嫁妆的时候,那新式三合土就已经配比出来了,许是工匠得力,看着还比小逍遥庄里用的好上几分。
当今就兴致勃勃地想要等到用在了河堤上就给出力的人封赏,“虽说还要看河堤那边,但也要提前准备好,这东西的好处朕可是看见了的。”
在世家们反应过来以前,当今在大朝会上宣布了新式三合土,并让人拿去修各处的堤坝。
“这东西的坚硬可是大家伙儿亲眼所见,若所修的河堤再是每年总要垮一回,可就说不过去了!”当今这话语气和风细雨,听在有心人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在朝的不是世家出身,就是传家百年的,反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那个琅嬛图书局就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最近还听说琅嬛图书局还有开到外面去的想头,所以有几家人就想着既然已经阻挡不住,那何不干脆自己也弄一个差不多的,反正已经有了先例,后来的人怎么也不该受到指摘。
至于这河道河堤的内情,看之前名满天下的河道总督林文广就知道了,治理得再好又怎样呢,侵害了有些人的利益还不是得满门丢命!
可惜啊,如今的形势跟十几年前可是大不一样了,最直观的就是东北跟西北边境已经完全被安王跟宁王两个王爷掌控在手里了。且安王跟宁王几乎已经是明确地表示出对储位甚至是皇位都没有想法,他们想要在其中浑水摸鱼做些什么都不能。
五皇子看着倒是个好人选,可惜如今还是个光头皇子,据说还不得当今喜爱,又惹到了大长公主一系,就算是要上位,他们可犯不着倾尽全力把人推上去,况且看五皇子对灵毓县主前后的态度变化,他就不是个会念旧情的人。
大家伙儿对视一眼,齐齐应了当今的话,还信誓旦旦表示一定竭尽全力办好差事。
当今心里没有丝毫波动,漂亮话谁都会说,做事就不一样了,这事儿不能交给萧让,那就只能让萧诀总揽,还要给他配备两个懂行的副手,太子那边就有现成的人手,安王宁王那边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人举荐。
在底下人为了几个名额争得唾沫横飞的时候,当今冷眼看着,心里已经打算好了。
“好啦,吵吵闹闹想什么样子?!朕准备派四皇子总揽此事,但尚缺几个副手,你们要是知道能做事的人选,只管提出来就是。”
四皇子萧诀好似一直都挺低调的,平日里也很少出宫,学业倒是不错,只是在同窗的五皇子跟灵毓县主的对比下显得没那么亮眼。他的生母德妃好似是小家出身,母族可以说没什么势力,让他总揽这种大事,会不会草率了些?
当今才不管下面的人如何质疑萧诀的能力,“朕不是说了再选几个有经验的副手吗?”
如此大家也都明白了,四皇子必须要总揽全局,下面的副手也不过是要按照皇帝的意思办事而已。
与其在这里纠结四皇子,还不如考虑如何把自己人塞过去呢。
朝堂上的事情就那么定了,赵国公早就从赵令月那里知道了新式三合土的事儿,不过他跟赵令月一样都没有想要从中获取利益的意思,所以他只是表示了对当今的支持,根本没想着推荐人选。
赵国公为官这么些年总是有几个走得比较亲近的同僚,他们也没结党,只是有那个默契同进退而已。
见赵国公只是表示了支持就没做别的,他们就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内情。
“维生兄要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可要只会咱们几个一声啊,咱们可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没能领会陛下的好意,反而坏了事儿。”
这不,等赵国公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后面几个同僚就立刻赶了上来。
赵国公也觉得这事儿还是跟大家说清楚比较好,万一他们真的推荐了不合适的人选出去,那说不定还真要受到不小的牵连。
“也没什么,陛下不是说了嘛,这回选的副手那必须是有经验的,你们要是有那些认识的人,也不一定非要去争个副手的位子,这除了副手,不还有其他不起眼的位子嘛。”
这可是说得很直白了,赵国公的意思就是要是他们不能推荐真正有用的人,又非要安插人进去的话,只能挑着那些不起眼、不容易出错的位子来。
赵国公回去就找了永宁郡主说话,他自己当然非常愿意看到自家孩子有出息,可是到了他们这个层面,又遇上了这个非常敏感的时机,他也不得不考虑暂避锋芒,希望儿女们平安更甚于希望他们有出息。
永宁郡主见他进来抬手便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怎么了,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永宁郡主很少见到丈夫下朝后如此严肃的模样,直觉有大事发生。
赵国公看到永宁郡主,心里已经有些主意了。
“今日陛下当众拿出了一个新式三合土的方子,说是这东西甚至可以拿来铺路修桥,好说了要让四皇子做个总揽,要把各处容易溃堤的地方重新修筑。你说,这算不算大事?”
永宁郡主可是大长公主亲自教养出来的,对朝堂上的事情也非常敏感,第一时间当然是高兴从此各处再不易发生水患,但过后也知道这其中的存在着巨大的阻力。
“萧诀还没有正紧办过差事,咱们也不知道他能力究竟如何,要是压不住下面的人,说不得连小命都要受到威胁。”
赵国公点头,“正是呢。但陛下非要如此,看他的样子这事儿已经无从更改,咱们只能期望四皇子是个能担事的。”
永宁郡主想到自家老二,忍不住开口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让老二跟在萧诀身边护卫一下?这新式三合土要是真的好用,那这重修堤坝一事,可是莫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