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面这东西,但凡吃过的就忘不了,也不会时刻惦记着,就是在闲暇时候的某个时刻,就是非常想念。
赵令月原本就是如此,而她来到这个世界都快二十年了,自然更加想念得慌。
水华跟符岸就闻着勾人的异香,看着赵令月就跟吃仙丹似的轻轻用筷子挑起几根波浪一样弯弯曲曲的面条,郑重其事地送入口中。
水华还好,就算是赵令月再随和她还记得赵令月是主,而符岸就不一样了,虽然闻到了非常香的味道,他还是感觉面条而已,还是油炸过的面条,再好吃也不至于夸张成这样。
一口面下肚,赵令月只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无意中转头看见旁边的水华眼巴巴地看着她碗里,赵令月把碗往旁边一推,道:“你也那双筷子来试一试吧,这玩意儿少吃一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水华不好意思地笑笑,到底没拒绝,拿了一副新碗筷从大碗里分了一筷子面条出来,赵令月见此,又分了一勺汤给她,然后眼巴巴地等着水华的评价。
水华也学着赵令月的样子,先挑起两三根面条试一试口感跟味道。
怎么说呢,或许是因为油炸过的缘故,这面条比寻常的面条要劲道一些,而且和面的时候应该也是加了鸡蛋跟盐的,寻常光是用开水泡一泡就能吃的很好了。
再加上放了香料粉跟肉酱,还有那些干了的蔬菜也彻底泡开了,味道却一点没散失,吃起来脆脆的口感很不错。
就这么一会儿,水华已经想到了许多,终究她也是在军营里待了两月了。
“将军,这面饼用来做行军的粮食真是好极了!”
见水华这么有眼光,赵令月也很得意,转头她有看见了符岸,便给水华使个眼色,水华起身也给符岸分了几口面和汤,让他也尝尝味儿,毕竟,人家还做了一回运输工呢。
泡面也轻松征服了符岸,不过符岸到底也有些见识,等他连最后一滴汤也没放过,擦完了嘴巴,这才慢条斯理道:“这面饼确实适合做军粮,也挺适合科举的那些学子。”
要赵令月来说,一般情况确实更加适合科举的学子,因为那些人家里怎么也都有点家底,白面还是能经常吃到的。
而在军营里就不一样了,首先就是人数的问题,普通人一块面饼稍微有点不够,但是两块面饼又绝对会多。而士兵们非要两块面饼才将将够吃,而且白面也不能长时间供应整个大营,所以,这泡面,还是只能少量供给斥候和远距离行军的时候。
不过这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要不然底层的士兵们在冰天雪地或者烈日炎炎的时候行军,还要吃着酸爽无比的混合粮食炒粉,那才要命。
赵令月之前好奇,特意去看过普通士兵行军时候备的干粮,那纯粹就是拿高粱小米什么的粮食炒熟,然后再碾成粉末,吃的时候用水调和一下就吃了,跟藏族同胞吃青稞面差不多的吃法。
但是就算是炒熟了之后才碾成面粉,那也保存不到两三个月,而在军营里是万万不能说怕是回潮了什么的就把粮食给弃了,于是真要行军的时候,哪怕里面生了虫子,只要是没毒,那就得继续吃。
还有盐,之前柳台营这边吃的盐主要是一种名为醋布的东西。名字里有个“布”,这就说明本来这东西就是拿布在盐水里浸透了之后拿出来保存的。用的时候也是把布拿出来在水里浸一个角,让水变得有点咸味就成。
这东西大冬天的还好,要是放到夏天,那味道,还真是带着点儿酸味儿,所以才叫“醋布”。
等赵令月过来之后,情况就变得好了许多,反正这边有大片的岩盐矿石,赵令月别的本事没有,提取岩盐的法子还是有的,所以大冬天的大家伙儿才能供得上大批大批的暖棚,就是因为要烧火煮盐。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暖棚就停下不用了,这煮盐的伙计也能因为盐湖的缘故暂时搁置,到了冬天不方便去盐湖了,这煮盐的事儿跟暖棚就能再次搭起来。
如此,一个完美的闭环就形成了。
这柳台营附近收拾收拾,还能收拾不少良田出来,于是被赵令月用泡面招待过一回的将领们都开始打主意要多搞点面粉出来。
“还有黄豆也安排上,黄豆便宜又高产,还能榨油,豆渣还是上好的饲料!”
端着泡面碗,大家都开始嫌弃往日的吃食了。
“哎呀,这来了将军手下,才知道自己以前过的到底是个什么凄惨日子哟!”
“肉酱都是每年每家都做的,怎么偏生将军就知道拿来煮汤给大家添个味道呢!”
“对对对,就这么一勺肉酱,煮一大锅汤还是能的,那可是能让二三十个人吃得好!”
“特别是这个菜干,用水泡一泡就有了,这行军的时候就是大将军也难得这样的条件吃蔬菜呢。”
几个帐篷里传出来的香味,引得外面站岗的士兵都默默地咽口水,然后就一个上午,全营就传遍了,说是将军那里有了一种新的吃食,有肉有菜还易得。
见此,赵令月倒是没心疼兜里那点儿钱,直接让人就在大营里现做了不少面饼出来,至于肉酱,也是先做的。
就是蔬菜干麻烦了一点,要给蔬菜干脱水要用小火烘烤差不多一晚上才行,不过,暖棚里有现成的新鲜叶子菜,干嘛非要用菜干呀。
于是过了三日,这全营的人就都吃上了泡面,过了一会嘴瘾。
然后崔守仁又来了。
“将军,这回的面饼子可否卖给末将?还是您觉得咱们分成比较好?”
符岸也在,看见崔守仁一个健康的俊美小伙儿进来,言语间还透露出跟赵令月的亲近,他心里酸水直冒。
赵令月跟水华水芸都没觉得有什么,在符岸看来那就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回可不只是心里冒酸水了,眼眶都开始红了。
赵令月的注意力还在崔守仁说的内容上,根本没注意到符岸如何,就是注意到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