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月又被弹劾了!
这一回还是因为金钱。
具体来说就是那个盐湖已经触动了江南盐商们的利益。
赵令月罕见地被气得在屋子里摔东西,等在屋外的水华跟水芸都拿耳朵贴着房门去听里面的动静,生怕赵令月气急了伤到自己。
好不容易等屋里的动静停了,水华咽了咽口水,敲敲门柔声道:“将军,要不要婢子进来帮您收拾收拾?”
屋里没声儿,水华跟水芸对视一眼,水芸便说:“将军,这都快午时了,咱们要不先用膳?”
屋里还是没动静,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水华跟水芸两个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赵令月黑着脸走了出来。
水华往屋里一瞄,之间地上有不少碎瓷片,还有不少纸张,更有一摊墨。
水芸见赵令月出来,赶紧前面带路,“今儿中午厨房准备了锅子,您昨儿不还想着要吃什么牛肉火锅嘛,厨房今儿就准备好啦!”
赵令月看她们俩这么卖力,本来也没打算为难她们,便顺着她们的意道:“就摆在花厅里吧。今儿天气不错,要是符岸回来了叫他也一起吃吧。”
赵令月想找符岸帮忙出出主意也好,她自己是没有那个意识的,她的思想跟时下的古人本来就天差地别,很多事情她根本就看出来那背后暗藏的意义。
而符岸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短暂地出手过一次,但是他本人本就是高门大户土生土长的继承人,所受的教育跟赵令月也完全不同。如说这三河城里还有谁能相信的话,也就只有符岸了。
符岸还不知道赵令月被满朝文武弹劾的消息,但是他能猜到。
无他,那盐湖的利益实在是太惊人了,没有一家不会心动的。
赵令月没着急说事儿,反正她搞不来权谋,到时候以势压人也是可以的。所以,符岸倒是难得能跟赵令月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将军府里都是赵令月的人,符岸也只能打听到她之前收到了来自长安的消息就在书房里摔打的事情。
如此,符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一定是朝廷众臣给陛下施压,想要借机夺取盐湖跟柳台营。
他跟本就没想过要拿乔,直接跟赵令月说道:“这些人无非也就眼红盐湖带来的巨大利益跟您手里的柳台营罢了。只要陛下顶得住,您这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一点赵令月也知道,但就算她对当今很是信任,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赵令月可不想这样。
符岸看懂了她的脸色,想了想,道:“就算是他们如今看起来利益一致,但其实内部恐怕也并不齐心。只要我们这边稍微让一点,他们很容易为了蝇头小利便开始自相残杀,到那时候,我们跟着捡漏就是了。”
这道理,赵令月也懂,关键是如何能确保那些人一定就会翻脸。不能总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这些世家大族延续至今,无一不是千儿八百年前就发迹的,这王朝都经历了不少了,几十年前的乱世那可当真是人命如草芥!
“我其实是想一劳永逸来着。我并不是圣人,甚至我只能勉强算是一个遵纪守法之人。我也不排斥身边一直都有人盯着我做事,但如果是纯粹的带着恶意的那种人,我一点也不能接受!”赵令月并不是无的放矢,朝廷好似要放一个监军过来,天知道那些人会搞一个什么恶心的人来!
符岸看赵令月实在是烦躁,有心想让赵令月把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但是一想到之前赵令月还因为他算计过多而冷落了他,他一时之间就有点迟疑。
赵令月看出来符岸的犹豫,还以为他是有了什么具体的法子,便直接道:“你若是有了法子不妨先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也算是查漏补缺。”
符岸还是表现得有点勉强,赵令月便以为他想到的法子有点阴损,所以不好意思直接说,也就不坚持了,就说道:“那我便把那些事情都交给你了,你想如何做便直接去做就是了。”
符岸有点惊喜,没想到赵令月突然放开,“县主可是当真?”
赵令月不禁失笑,道:“难不成我在心里还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我一向觉得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采用那些手段的时候,有没有存着什么坏心思。我如今只是想要先回敬那些人一番,若是尚有余力,才会让他们彻底闭嘴的意思,并不是存心找茬。”
符岸这才明白赵令月跟自己都会错了对方的意思,不过,这倒也算是有所收获,他自觉跟赵令月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心里只想着此事一了,最好找个机会同房才是。
天可怜见的,他们成婚都快两年了,除了新婚之夜,至今都没有再次同房!
两位主子好似又和好了,水华跟水芸两个也没觉得奇怪,心里对符岸还是有所警惕,并不想让当初在终南山那边的事情重演。
而赵令月已经摸到了那歌舞班子的脉。
“我倒是没想到小小的月之国当真会做事呢,居然还知道派人来咱们大魏打听情况!”赵令月看着被截获的边境地图,心里再一次对月之国防备升级。
说起来,月之国的人口也不多,就二十来万人,常备的军队才五万而已,都凑不够十万。要不是有沙漠阻隔,说不定都等不到大魏出兵就已经被匈奴人给灭了。
而现在,他们居然主动向大魏派出探子,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水华也是一头雾水,总感觉自己跟那些蛮族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他们行事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事儿要说是匈奴人干的,婢子都能理解,可是这月之人又是为了什么呀?”
水芸听着水华发出来的灵魂拷问也是一脸懵,“或许,这又是一个夜郎自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