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年还不错,城里还有放烟火跟打铁花的!”
在长安,能放烟火的只有宫里,其余人家都只能在请示了宫里之后才能放一放。
符岸也特别开心,这个年他自认为收获巨大,这不,他已经开始登堂入室,达到了新的成就。就连远在长安的永宁郡主跟大长公主知道之后都挺高兴的。
她们自然要比赵令月更加敏锐,可以说从符岸身体开始有所好转之时,她们就看出了符岸逐渐复苏的野心。但是同样的,她们认为有野心根本不是什么事儿,而是在赵令月对符岸的利用表示反感甚至厌恶之后,她们才跟着调整了自己对符岸的态度,保持跟赵令月的统一战线。
世人都趋利避害,永宁郡主跟大长公主也是如此。但是既然符岸对赵令月甚至对赵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都无害,那么她们也就愿意帮忙敲个边鼓,为促成两人之间的感情做一点铺垫。
所以赵令月看到这封估计写于除夕前后,上元节都还未至的信,哭笑不得。
再看看身边一无所觉的符岸,赵令月突然就来了火气,把信纸一把拍在他胸口,狠狠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阿娘跟外祖母最近对你比对我还要好?!”
还在惊喜于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的符岸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想要拉近跟妻子的关系,自然不能只从妻子这边下手,岳父岳母跟两位大舅哥那边都是很好的途径,只是没想到看起来没什么用处,其实收获居然还不赖。
若是换个人符岸肯定要凑过去温柔小意地哄劝了,可是对方是赵令月,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点气急败坏,但其实符岸知道,她当真是不满意他过于跟赵国公府和大长公主府亲近,尤其是背着她亲近。
所以符岸收起心里一闪而逝的绮思,认真回答:“县主,年年,我们早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做的不好,你大可直接跟我讲,万不可随意冷落我。”
赵令月看他认真的样子,也觉得有些事情当真是敷衍不得,便开始直言道:“有野心有心计有手段不是坏事,但是你太过急切了,我根本无法放心跟你相交,因此,若不是你我的婚姻是我亲自点头,而且那时候你我成亲堪堪半年,说不定我已经和离了。”
符岸苦笑,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后果,他自觉承担不起,所以才会在赵令月疏远他的第一时间就放弃了那些妄想。
赵令月还在说话:“其实你要振兴家族什么的跟本算不得什么有野心,我厌恶你的,是你想要挑起几位皇子对储君之位的争夺。陛下好不容易稳定了局面,就等着太子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传位,而你有智谋有毅力,还有野心,若是当真让你闯进去了,说不得这江山都要因此再起兵戈了。”
符岸羞愧,伸手盖住眼睛不敢去看赵令月,但也对当时的想法没有丝毫隐瞒,“我那时只以为自己的身体就算有所好转,但依然寿数不长,所以才会急功近利地想要通过夺嫡来抬升家族权势。”
这一点赵令月就算是当时没想到,但永宁郡主跟大长公主看的明白,后面一直也在从旁规劝,反正她如今也没那么吹毛求疵地想要符岸也必须跟她站在一起了。
符岸从指缝间看赵令月,发现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便壮着胆子继续说:“当初我确实有些被冲昏了头脑,如今我已经明白了,符国公只要年年你还在,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会继续衰落。况且,若是那时候当真由着我参与夺嫡了,恐怕我的学识跟见识也容不得我走多远。”
赵令月见他明白这些,心里倒是有点安慰,“那你如今的安排呢?”
符岸被赵令月这么一问,忍不住正襟危坐,严肃地回答道:“我依然想要振兴符国公府,而且一直在那么做。在我看来,所谓的世家大族最晚在太子登记之后便要开始被一一清算了。”
是个明白人啊,赵令月点点头,“如今开国将将百年,可是不管是宗室还是勋贵,够不可避免地开始堕落,因此我打算尚书朝廷更改爵位更替,把世袭的爵位都改成罔替,这样一来,若是子孙不济,也不至于危害到更多的人。”
符岸终究还没修炼到看破功名利禄的地步,他急切地盯着赵令月想要从她脸上和眼睛里找到玩笑的痕迹,只是可惜,赵令月是认真的。
她还在继续讲自己的设想:“我觉得不管是宗室还是其他人,爵位传承三代即可。这样一来,有能力的不愁没有爵位可升,而没有能力的也能及时淘汰出去。最重要的是国库从此少了不少负担。”
符岸是聪明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大魏立国百年了,至今宗室也枝树不盛,但这并不代表宗室就没什么人了,反而因为没有推恩令的前列,如今宗室里大大小小已经超过二百人数。跟历代皇朝对比起来当然算是人数少的了,可是国库确实也开始渐渐吃力了。
符岸没想过赵令月还能搞出这样的操作,但说起来他确实觉得挺有道理,“只是,若当真要推行的话,恐怕阻拦一点也不必那些世家大族来的少。”
赵令月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且太子跟当今不一样,当今是个见过鲜血上过战场的皇帝,而太子则没有当今那份坚韧。
赵令月耸肩,“我只是说说而已,这事儿我根本没想过做成,甚至很可能根本不会做,只是希望能分散那些世家大族的注意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