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外,此刻蔓延这一种战事将起的肃穆氛围。
酒楼里坐满了宾客,人们齐聚一堂,讨论着最新的消息。
“昏庸啊昏庸!昏庸至极!镇南王佣兵自重,人尽皆知,恐怕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我有位亲戚就在王府亲兵之中,还是个百夫长,他曾说:王爷城府深不可测,断然不是寻常所见时的温和气象!”
“镇南王本就是王位有力的竞争者,只是当年出了点状况,才输了争龙之战,若是再来一次,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当年争龙之时,镇南王棋差一招。
不过输的可不是他,而是背后的势力。
谁能预料到呢?离皇尚未继位,就能得到大离皇宫内老祖宗的支持。
这件事一直到现在,都是笼罩在所有人头的迷雾。
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离皇昏庸无能。
反观镇南王,一直励精图治。
所管辖的封地,以及镇守南方边疆,一直稳如泰山,步步为营。
两相对比之下,大离皇宫的老祖宗们,未尝不会心有他想。
或许,镇南王取而代之,会更好吧?
“宰相,陛下不该如此,至少此刻不该如此啊!”
宰相府中,手下的文官坐在桌前,开口道。
他真正想说的是,陛下不该糊涂至此啊!
但考虑到宰相可是陛下忠实的拥护者,就算陛下做出在昏庸的决定,宰相都会默默认下。
“今日你我话语,不会外传,有什么话就直言无妨。”
今天陛下的决定,实在是把宰相整不会了!
以往还再三教导手下人,不管陛下如何昏庸,都不得妄言。
这一刻,竟然打破了这个禁忌!
文官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看来宰相实在是太失望了。
“糊涂!实在是糊涂啊!”
“三皇子造反在前,陛下派镇南王前去镇压,尚可理解。”
“但许诺镇压三皇子后,就释放都城的质子,实在是一招臭棋!臭不可闻!”
宰相都说直言无妨,文官索性就放飞自我了。
其实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满朝文武,都是一个想法。
陛下怎么敢的啊!
若是镇南王镇压三皇子得胜归来,再接回世子,无疑于潜龙入水、放虎归山。
这一招驱狼吞虎的棋,原是一条妙计。
可这条妙计,因为陛下许诺的奖赏,立马变成了臭招!
“谁说不是呢?驱狼吞虎的前提,是自己能驾驭这条狼。”
“可镇南王......”
宰相心中烦闷无语。
藏在心中的半句没有说出来,镇南王有狼子野心,但这可不是一条任人驱使的狼,而是一条潜龙!
一条久居困水,就等待着一场风暴、一场大雨,就能脱困的潜龙呀!
这场风暴已从拒北刮起,眼看着就要动荡大离的局势。
此时陛下许诺镇南王如此条件,无疑于火浇油,火焰必将愈烧愈烈。
“镇南王一旦接回世子,陛下手中将再无掣肘王爷的东西,届时......”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两人都已心中了然。
世子一旦回去,镇南王立马调转马头,进攻都城,大家恐怕都不会太意外。
“哎!岂止是镇南王。”
“大离地大物博,物资丰饶,这也带来了群狼觊觎的局面。”
“大离面对的何止是蛮族,可还有大乾啊!”
镇南王镇守的南方,面对的正是大乾!
若说是之前,镇南王撤兵前往镇压三皇子,大乾或许不会异动。
原因很简单,离皇对大乾女帝的态度摆在眼前。
大乾女帝明显打的算盘就是,从离皇入手,一步步瓦解大离。
不需要费自己一兵一卒,就能轻松拿下大离,甚至把离皇当作手中玩偶般。
自己只需要站在背后,就能影响大离的局势,何须起兵?
但离皇之前杀了大乾特使,听闻后来大乾又派使者送信,也碰了壁。
大乾断了与大离的商贸往来,这本就是一种警告。
若是平时,宰相在陛下对大乾女帝态度暧昧这件事,或许还得称赞几句。
陛下终于想通了,不再跪舔大乾女帝。
可如今,这反而成了一种讽刺,引的大乾态度不明,恐有隐患。
宰相叹了一口气,看着天边阴沉沉的天色,垂落的乌云。
“起风了,这天......要变了。”
镇南王在得到陛下的允诺之后,即刻策马回了封地。
可谓是心中得意马蹄疾,半日便到了封地。
此刻站在集结的众将士面前,给众人训话。
“三皇子在拒北城骑兵造反,该不该杀?”
“杀!”
“世子久困都城,该不该救?”
“救!”
“今日尔等齐聚与此,为的是什么?”
“诛杀逆贼!迎回世子!”
要是朝臣看到这般场景,肯定早就要参镇南王一个大不敬了。
动员军队镇压桑幌子,明明是奉的陛下圣谕。
怎么在你这,完全成了你迎回世子的借口。
那言下之意不就是,你的世子比陛下的旨意更重要?
陛下的旨意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由头,一个让你迎回世子的理由?
镇南王手下的将领更是兴奋的不行,他们不止一次跟镇南王说过陛下昏庸无能。
不止一次跟王爷表过忠心,一切以王爷龙头是瞻,愿为王爷效死!
这话啥意思王爷还能听不懂吗?
若是没有质子在都城,镇南王早就领着人反了。
跟着王爷手下固然好,但毕竟发展前途有限啊!
若是王爷成了圣,他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战功显赫者,就是封侯拜相也属于正常。
“王爷,能迎回世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三皇子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手下有思虑比较周全的人,开口说道。
镇南王嘴角微起,展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黄口小儿罢了,毛都没长齐,拿什么跟本王斗?”
“蛮族不过都是一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他还真以为自己有天大的本事,能翻了大离的天?”
蛮族和自己抗击的大乾,可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他忽略的一个事实是,大乾在他镇守的时候,可从未发兵过。
“那是当然!三皇子怎么能王爷您比!”
手下人就是提一句,真要说起来,三皇子自然不可能是王爷的对手。
单说修为一件事,三皇子就是拍马都赶不王爷。
步入宗师又如何,他可是清楚的很,王爷离大宗师境,不过一步之遥!
“陛下,若是镇南王镇压了三皇子,当真要放回王爷世子?”
魏公公一脸担忧的站在陛下面前,询问起来。
“放,为什么不放?”
“可是......”
苏墨没有再多说,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摆手示意魏公公退下。
自己那儿子,可是气运之子,哪有这么好对付?
你成功镇压了,朕自然会放。
但是......
只怕你有命去,没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