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孔家祖地之中。
孔家族长为首的长者及后辈,都齐聚一堂。
其中就包括那位目睹西厂血腥镇压读书人的孔家老生孔文成。
“族长,咱这么做合适吗?”
一位孔家后生,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就在刚才,孔家族长宣布有大事发生,召集孔家众人。
召集众人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君已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话啥意思还能不明白么?
大离国君昏庸无能,之前还杀了我孔家大臣。
语言之中,还曾说要追究我孔家十年的事。
孔家多年以来,名声一直非常的好,尽心尽力的辅佐大离。
不说有多大的成果,至少一直跟大离站在一条线。
就只有十年前那件事,就那一件事!
是所有孔家人头的黑历史,抹不去的黑历史!
每次谈到这个问题,孔家人唯有沉默以对。
如今族长的意思,和十年前的决定有何区别?
若是又跟十年前一样的结果,不用天下人说。
孔家人自己心里恐怕都要炸了,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逑!
“是啊族长,十年前十年前就是......”
“哎!”
孔文成也叹了一口气。
昏君虽然无能,不值一提。
但大离的国力尚在,西厂的恐怖自己可是见识过的。
最近他做梦的时候,都经常梦到西厂的刀落到自己的头。
吓的满身大汗,从睡梦中惊醒。
别说他一介书生,就是个武夫,看到那般血流如注的残场景,都会留下心里阴影吧?
不同于其他人道听途说,只见到满地鲜血血痕。
在脑子想象脑补当时的场景,他可是在现场看的一清二楚。
残肢头颅纷飞,鲜血如瀑,实在是太过骇人!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中,对我十年前的决定尚有不满,觉得是我老糊涂了。”
“但你们自己想一想,若是当日逆贼胜了,而我们并未出城迎接他们,会是怎样的光景?”
孔家众人并非傻子,各类书籍都读过。
历史不是没有逆贼篡位成功的人,几乎每一个篡位的人。
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控话语权。
把所有向着前朝的读书人,一个个杀了干净。
本就得位不正,若是让读书人在宣传一下,龙椅怎么坐的安生?
而孔家历来就是大离皇室的支持者,几乎未曾变过。
若是当年逆贼造反成功,恐怕第一时间就要对孔家动手。
因为孔家与大离皇室的渊源太深,逆贼不可能相信孔家。
但族长率领众人前去迎接逆贼的话,逆贼位后,必然不会对孔家动手。
孔家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层意思自己等人倒是没想过。
倒不是想不到,而是逆贼造反失败后。
孔家人人自危,担心国君追究责任,压根就没心思管这个。
孔文成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当年他也是第一个支持族长决定的人。
“族长深谋远虑,一心为我孔家着想,倒是我们狭隘了。”
“但此事,我尚有几分顾虑。”
孔家族长对孔文成所知甚深,两人向来站在同一条线。
当年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文成既然说有所顾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但说无妨。”
“西厂当日在东街的杀戮,各位还记得吧。”
所有人闻听此言,神色有些复杂,立刻明白了孔文成的顾虑。
当日孔文成回来之后,二话没说,靠在墙角一顿吐。
族中还有人嘲笑孔文成,说他大惊小怪。
身处都城之中,午门口不时就有斩首示众的罪犯,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孔文成一言不发,只拖着身子回了房。
第二日,那族人去都城时。
经过东西街,方才明白当时是多么惨重。
血流成河就在脚下流淌,血腥味扑鼻而来,吓的他当即回了孔家,好几日未敢出门。
“昏君虽然无用,但西厂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万一落到我孔家头,我孔家性命难保!”
“族长,此事需得三思啊!”
文成啊文成啊!
妄你跟了我许多年,还是不懂我的想法啊!
怎么也跟这些鼠目寸光的人一样,只看得到眼前呢?
孔家族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怪其他人不理解。
他们要是能理解自己的做法,自己族长还有何用?
这就是自己当族长的原因,有更长远的眼光,为孔家日后的存续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我心知你们担忧之事,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十年前又如何?昏君没把我们怎么样。”
“现在三皇子已经晋升大宗师境,实力非凡,前途可期,更重要的是民心所向啊!”
“昏君诸多作为,民间早已心生不满,他西厂敢杀读书人,是因为他们太过愚蠢,直言昏君,犯了大不敬。”
“成王败寇,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十年前只是我运气不好,这一次三皇子天资卓绝,天命所归,大离的天要变了!”
“我等不过是顺应天命,为大离的未来打算,选一个贤明之主而已,此乃天意!”
“此事一成,我孔家有从龙拥护之功,何愁不兴!”
孔家族长义正言辞,激动澎湃的说着。
孔家人一个个听的热血沸腾,连孔文成都忘了那日的恐惧。
“族长所言甚是,我读书人,当拥护明主,此等昏君命数已尽!”
“天不生孔圣,大离万古如长夜,如今正是我孔家再次带领大离,逃离黑夜,走向光明的机会!”
“不错!誓死拥护三皇子!擒拿昏君狗贼!”
孔家族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大感安慰。
终于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了!
自己所做的便是如此,带领孔家走向一个新的巅峰!
只要紧跟三皇子的步伐,孔家未来便是大离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