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说着，腾宝雅越是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外面所传的什么杨家德才兼备，高风亮节，明德惟馨等等，根本就是虚假宣传。我看根本是伪君子，真小人。”

“不过也是，若真的品行高洁的人家，哪里会对我父亲提起，让我嫁给他儿子当平妻？还想一夫拥二妻，我呸！”

“没嫁过去都敢这么说我，若真的嫁过去我还不得被欺负死了？这样的阴险毒辣恶心的人家，多看一眼我都觉得嫌弃……”

司徒颜坐在位子上，看着腾宝雅来回走动着，嘴里暴怒臭骂杨学哲跟杨文翰两父子的话，司徒颜有些目瞪口呆。

腾宝雅这样的人，是司徒颜第一次看到的。不过也是这样的腾宝雅，不曾遮掩做作的腾宝雅，令司徒颜羡慕不已。

恐怕也只有真的备受宠爱之人才能如此不做作，直来直往，想骂就骂。只是腾宝雅的教养还是不错，最少没将难堪肮脏的咒骂话语挂在嘴上。

司徒颜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息怒。”

腾宝雅回过头来，仿佛才看到司徒颜的一样：“司徒颜，你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杨文翰的？就这样的伪君子，要不是仗着杨学士在朝中的地位人脉，恐怕他想高中都困难。这样虚有图表的人，你怎么看得上？”

还为他生子！

司徒颜脸上的笑容怔了下。

身边的侍女婉清却炸了起来：“公主殿下，您可别说我家小姐。谁家说亲，哪里是小姐去见未来的姑爷，全都是靠媒婆，靠家里夫人去调查。”

“若非出了杨家想娶殿下您为平妻的事情，至少我家姑爷之前还是很合格的。”跟司徒颜也是很恩爱，婉清跟着陪嫁到杨家这么长时间，在娶平妻之前，对杨文翰也极为敬重的。

腾宝雅额一声：“也是，媒婆的嘴，骗人的鬼。”

“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怼你的，只是因为杨家子那话让我太过于生气了，有些失去了理智。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司徒颜跟婉清没料到腾宝雅竟然直接就给她道歉，不由惊呆了。

反应过来，司徒颜柔和笑着摇摇头：“殿下您客气了。”

“真羡慕殿下您，恐怕整个皇都之中，只有您觉得自己错了，会这么坦然的道歉。”其他人，甚至包括司徒颜哪怕觉得自己错了，道歉，对不起几个字都是难以说出口的。

司徒颜目光越过腾宝雅，幽幽没焦点望着远方。

腾宝雅傻呵呵笑起来：“不就是说错话道歉嘛，这点小事哪里值得说，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

“不过司徒颜，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我母后，我皇兄也都会知道。杨家可不是久待之地，你可要注意了，别跟着杨家这艘船一起沉下去。”

司徒颜幽幽道：“公主殿下，恐怕您不知道世间对女子有多苛刻，若文翰不愿意，我始终都不能提出和离的。倘若杨家倒下了，我也得跟着受苦，这才是正常。若我依然抛夫弃子的话，不仅是我，还有我背后的司徒家都会被钉在耻辱架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腾宝雅张张口想劝说什么，要是在现代的话，还能男方出轨，女方提出离婚，谁也不会说女方什么错。可在现在，男方出轨那依然叫风流，能找贵妾，良妾，贱妾，甚至是没名分的侍妾都不是问题。

司徒颜自嘲笑笑：“殿下您也别说我了，恐怕就是殿下您，要不是陛下跟皇后为您挡着，您也是麻烦缠身。”

“皇都世家贵女，多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定下亲事的。当初为何杨公能说服陛下，主要是因为殿下您回到皇都都快十八岁了。贵女从未有到这等年纪尚未订婚，成婚的。”

若是家里直系长辈死了，导致需要守孝，被退婚那也是没话说。但基本上这样的女子，到了十八九岁都得嫁去当继妻，平妻，甚至是皇家侧妃，妾室这样。

也是因为这等诸多前例在，加上杨学哲嘴巴了得，才说服了康文帝，起了将腾宝雅嫁给杨文翰当平妻的。

当然就算是现在，当平妻的事情不可能了。可皇都之中，九成的官员，世家跟爵族都不曾有让家中小辈娶腾宝雅的打算。

有也只是攀龙附凤，人品不行的小官，只一心想着往上爬的。最后就是土八丘，没有底蕴，高起的武将。这两样家世，在皇都中是最被看不起的。

司徒颜幽幽无奈道：“现在殿下您亲事，恐怕都是老难的，陛下跟皇后心里没少烦恼。”

腾宝雅眨眨眼睛，不由看向身边的青竹跟青禾：“是这样么？”

腾宝雅摊摊手，坐在司徒颜面前，挺不好意思说的：“其实我没多大感觉耶。我没觉得将未来后半辈子的幸福寄托在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有什么好的？”

“若是能不嫁的话，大不了我就不嫁呗。反正我能自由自在的去皇庄种田，更新农具，研究高产粮食也挺不错的。若是有了成果，皇家肯定必须养着我到终老百年。”

“要是被困在后宅两分地里，动弹不得，稍微有点出格都会被说，那岂不是要疯掉了。而且还要跟其他女人抢夺一个男人，甚至睡觉都得看日子，我还是宁愿死。”

“我自由不香么？我赚钱不香么？我保养自身不香么？我努力五十岁保持二十几岁的容貌不香么？可做的事情太多了，完全没必要束缚在一个男人身上。”

腾宝雅这一连串‘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不仅仅是司徒颜婉清惊呆了，就连青竹跟青禾也是一脸惊骇。

青竹可是知晓允太子暗中做的事情，连忙上前阻止：“殿下，您这话私底下里说说就算，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青竹说着，威胁的目光盯在了司徒颜跟婉清两身上。

腾宝雅没觉察到青竹等人的担忧，还很乐呵说道：“传出去就传出去呗，要是传出去肯定真的没人娶我，到时候我不就达到目的了嘛，哈哈！”

司徒颜佩服看着腾宝雅，不过司徒颜想法跟青竹一样。“羡慕殿下您如此强大，殿下放心，您这番话妾身不会传出去的。”

腾宝雅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