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女儿让朱三元他们直接去庭州师范大学去找她,既然是老父亲的请求,又是个明星,当然会尽力而为。
待朱三元等人一走,大胡子再度打通了女儿电话:“我跟你说,那个叫朱三元的明星为人不错,性格也好,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挖墙脚。”
“爸,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喜欢他的歌,又不是喜欢他的人,再说长得也不怎么帅,不是我的菜啊,”女儿相当没脾气,大胡子已经自作主张地给他联系了好几个相亲的男生,竟然连结过婚的明星都不放过。
大胡子轻咳一声:“他那老婆我见过,长相气质都比你差远了,也不懂音乐啥的,跟他太不配,你不是音乐学院高材生嘛,你们俩才是天作之合……喂?喂!”
又是一路奔波,朱翊钧已经对外面苍凉的景色感到无趣,困意连连地问道:“爸,还有多远?怎么开了这么久的车啊?”
“庭州和咱们省的商都一样,都是省会,疏勒相当于老家义阳,咱以前每次回老家,顶多也就开个三四小时车,对吧?”朱三元给他普及着西域的一些常识。
“可是从庭州到疏勒,有一千五百公里之遥,三千多里地!换句话说,要连续开十六个小时。”
朱翊钧惊呆了,这么说他要连坐十六个小时的车?幸亏房车能睡觉,不然屁股都能坐麻。
“所以下次再来,千万不要是工作,”姜宁无聊地躺在上铺,拍了拍床面,“手机又没信号了。”
很多路段都没信号这很正常,朱三元也是没办法,在这里他要求俩司机换着开车,任谁看着笔直的路开久了,脑子都要出问题。
赵婧婧和刘宇马真真在卡座上打斗地主,手机没信号和板砖没区别,什么微信斗音通通用不了,朱三元忽略了一点,就是给房车上装个移动wifi,决定到了地方就让司机赶紧去买。
两天的时间才到庭州,朱三元开着导航找到了庭州师范大学音乐学院,见到大胡子女儿时,对方竟然一身民族服饰,刹那间就将他的双眼洗净:
“美人?”
“是的,我叫狄丽拜尔,中文意思就是美人,”美女轮廓十分深邃,脸蛋小巧,五官精致,配上那身民族服饰,端的如同壁画上的仙女,“我是舞蹈系的,还在排舞呢,快进来。”
长得一点不像大胡子那么粗犷,估计和她妈妈非常像,朱三元暗暗想到,全然没注意到姜宁脸色都黑了,看见真正意义上的美女就走不动道。
狄丽拜尔的班里在正在排一支名为飞天的舞蹈,为十一月马上到的建国节献礼,到时候整个安西官方的节日庆典会在学院举办,她们得先把大型舞蹈给彩排练熟,争取正式演出时不出错误。
不得不承认,专业舞蹈演员跳起敦煌舞就是好看,这种舞蹈形式原本取材于莫高窟壁画艺术,博采各地民间舞蹈之长,以盛唐为背景,几十年前创造出时,以《丝路花雨》大型舞剧一举成名,惊艳海内外。
如今敦煌舞在西域各地尤其受欢迎,具有特别的异域之美,实际上对肢体协调控制能力要求非常高,对手姿神韵腰胯都有不同程度的要求。
朱三元对舞蹈演员们的动作叹为观止,可音乐听起来实在是太上古了,不足以吸引年轻观众。
编舞和舞美是一直都在进步,可是具有创造性的音乐人才太少,很多曲子用的还是数十年前的,稍稍加以改编而已。
从朱三元一行人进了舞蹈室,就有很多老师同学认出了他,对他的表情非常不解,从开始的沉醉到逐渐皱起眉毛,变化非常明显。
一遍排练结束,跟着狄丽拜尔走过来一位老师,很沉稳地对他道:“朱老师你好,您是对我们的舞蹈动作有不同的感受吗?”
“没有没有,我其实并不懂,只能看出很专业很好看,”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朱三元确实是门外汉,“关于这个音乐觉得,那个,比较有年代感。”
很多女生偷笑起来,即便朱三元已经说得很婉转,那位老师也很无语:“这首舞曲是多年前我院的教授,根据安西民族音乐改编的,是很经典的舞曲,一直沿用到今天。”
朱三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我是来找狄丽拜尔的,想借用下你们音乐学院的录音棚,有些民族乐器的伴奏想录一下。”
“那我换身衣服,等下咱们一起去,爸爸交代要我请朱老师一家吃饭的,”狄丽拜尔很有股灵气,见有些不对劲想要把他们带走。
“等下,”那舞蹈老师的拧劲上来了,“要是有人说我们舞蹈动作不连贯不到位,也就罢了,我知道朱老师是歌手明星,但也不至于说我们舞曲过时吧?这是经典哎。”
在舞蹈老师们看来,多少年用的都是这首舞曲,从未有人说过舞曲不合时宜,是在否定创造它的教授吗?
朱三元非常理解他的心情:“那个不好意思,确实很经典也很适合做舞曲,无知者无畏嘛,是我说错话了。”
“您既然会写歌,那应该也会写舞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有这个荣幸,听到您创作的舞曲。”老师悻悻地放过了他。
平心而论,他们更多是习惯了这首舞曲的节奏,闭着眼睛都能掌握住节奏,换新的舞曲,就要进行更新的排练,以达到舞与曲的完美结合。
他也觉得这首舞曲有点老旧,还不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但他不希望从外人口中听到否定。
“我试试吧,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朱三元对此完全没有准备,未把话说死,“敦煌舞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
狄丽拜尔搞清楚朱三元的来意,一起进了录音棚,文艺团小伙接过乐谱大致看了看,径自进了里间,示意他戴上耳机。
“要的就是这个味,”朱三元没话说了。
哈尔扎克在他的手中拥有了灵魂,手指在达卜上舞动着,连练习都不需要,一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