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会演戏,你还会些别的吗?”
很多年前,一部叫《古惑仔之人在江湖》的电影告诉朱三元,忽然有个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肯定别有目的,他是没接触过太多女艺人,但不代表没见识,将警惕越拉越高,脸上却越来越随意。
韩艺鑫无辜地摇头道:“我不像其他女生,是专业院校出来的,以前拿着剧本去请教老戏骨,大家拍戏都很累不想多说话,晚上回屋了就熬夜琢磨,
后来有个配角是古装玄幻戏,连男一男二都夸我呢,怎么样,我厉害吧?”
朱三元和她口中的男一男二没区别,满口赞赏,忽地换了个口气:“拍岳飞的时候,认识过一些群演,也聊过一些,原来在出租房里等戏,是很烦人的。”
韩艺鑫没料到他会这么接,朱玉清从来不会问这些,也从来不关注底层的群演,只看女艺人漂亮不漂亮,那方面的经验够不够丰富。
过去那无法磨灭的记忆浮上心头,她开口道:“何止是烦人?半夜群头在群里发说需要几个女群演,我睡觉时不卸妆的,再没钱也要打车,争取最早到地方,若是去晚了,就没我事了。
那时还没那么正规,去了剧组也不一定拍,还要等主角呢,我就找台阶能坐的地方,头晚上吃剩的烧饼还带着呢,先对付一口,等着放饭。
她们饿的战都站不住,我不但有饭吃还能再眯会儿,到了……”
韩艺鑫骤然闭了嘴,有些懊恼和朱三元说这些干什么,万一他看不起觉得下贱,岂不是挖坑把自个埋了。
朱三元听得津津有味,他没和女群演打过交道,听剧务聊起过,说很难搞,因为有女群演的地方,男群演们斗志会很昂扬,时而会发生斗殴事故,还会牵连到剧组。
这两年在横店拍戏的剧组很少找女群演了,就是因为怕麻烦,争风吃醋的故事很狗血,发生了得处理,不能影响到拍摄进度。
“群演要出头,没有别的路走,就一个字,熬,”朱三元把剧务的名言说了出来,接着问道,“后来你是怎么找到玉清导演的?”
“一样,他来拍戏找女群演,觉得我有股机灵劲,”提起朱玉清,韩艺鑫的神色有些畏惧,“手把手的教了半个月,对我挺好的,慢慢就认识了。”
这个“教”它正经么?
朱三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毛,对方的私事还是别问太多,把手中吃光的盘子放回到桌子上,无意间瞥到,她的右耳下,有一小块粉底遮挡不住的淤青,意外地多看了一眼。
韩艺鑫何其敏锐,十分不自然地把拢住的头发给散开,遮住了脖颈,歉意地笑了笑。
这是周瑜打黄盖,朱三元想了想还是多嘴轻声道:“尽快结婚吧,结婚也不是件坏事。”
言外之意就是家暴在婚内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韩艺鑫当然懂这个道理,可她不想这么放弃,更不想跟朱玉清结婚。
“谢谢三元哥的祝福,”韩艺鑫第一次觉得,男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掌握,起码朱三元就很不一样,他不按套路来啊。
若是按照流程,不是该安慰自己,然后约个时间地点,教教演技谈谈心吗?
朱玉清那边更加觉得无力,他认为自己对付女生的本事一流,和姜宁聊了这么久,既没拿到微信也没有拉近距离,对方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足够远的姿态。
还有那个死小孩,一直在边上转悠,一直转悠,都说了那边的好吃,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姐姐,总是围着他妈转什么?
到了八点宴会结束了,女眷不多但个个打扮的端庄得体,各有特色,韩艺鑫是媚,姜宁是温柔,另一个女生是知性成熟,都给在场的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个六十多的郡王对姜宁特别照顾,知道朱玉清的一些事情,主动走到旁边打岔,成功地把他逼走,还让姜宁别离朱三元太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宁很感激老郡王对他的保护,朱翊钧边吃甜点边道:“那男的心术不正,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啪!”
“啊,妈你打我干嘛?”
姜宁夺走他手里一块甜点道:“为尊者讳懂不懂?你爸是打你打少了,以后我打,当我看不出来啊?有空在我这转,不知道去提醒你爸?”
“不用提醒的,”朱翊钧惋惜地又拿了一块,胸有成竹地道,“你都看不上,我不信别的女人能看上他,除非是别有用心。”
朱三元往这边走,正好听到他的后半句,把领口松了松,又活动活动手腕,给姜宁递了个眼神,单打不如双打过瘾。
手中的甜点立马不香了,朱翊钧认为马上就要九岁,不能总是这样挨打,能不能先买机票回家?
晚宴结束后回了酒店,韩艺鑫转身关门反锁后,媚眼如丝地想要抱过去:“玉清……”
朱玉清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她打蒙了:“学会这山望着那山高了?你那点小心思瞒的过我?把衣服脱了!”
捂着脸努力把泪憋回去,韩艺鑫的心愈发冰冷,一旦和朱三元搭上,立刻要想法把这男人给毁掉,依然吐气如兰道:“玉清你最猛最棒了,换个地方打好不好嘛,要刺激点。”
她不知道的是,朱玉清整晚都充满着挫败感失落感,正是要找回成就感的时刻,这番话犹如蓝色小姚丸一般刺激了他,将韩艺鑫翻过身,裙子往上一捋。
“是不是有急救车的声音?”凌晨半梦半醒的时候,急救车凄厉的叫声把朱三元给吵醒了,可能是哪位老人家犯病了吧,朱珠却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里,当然是在房间睡觉啊。
“朱玉清出事了,他和姓韩的玩过度,猝死,”朱珠的声音很冷静也很冰冷。
朱三元觉得这事没必要告诉自己,善意地谢过后,朱珠却说,她以为今晚是自己和韩艺鑫在一起过夜。
“怎么可能,我带着老婆孩子呢,你是不是看到晚宴我俩说话了?哎我可是正经人呐!”他叫冤不迭,还推醒姜宁给自己作证,“他是不是吃药了?唉,一把年纪玩那么花干嘛?”(注)
注:真实事件改编,以前在急诊接过,女生大学生21,男的吃药太多,没抢救过来,卒,享年41,沪市某公司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