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大爷还在骑车来的路上,
而病床上的何雨柱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依旧双眼紧闭,一副痛苦的模样。在经过一番诊治之后何雨柱就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病房里面有两张床,马华躺在旁边的空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充斥着整个病房。
嘎吱~
病房的木门发出一阵悠扬的呻吟,如同小孩伸懒腰一般将门外的人迎了进来。
铛——
灯被打开了,刺眼的光线瞬间惊醒了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马华,肥胖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床上发出彭的一生。马华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来人,看清之后赶忙从床上爬起来,问道:“易师傅?您怎么来了?”
一大爷此时没心思关心马华说了什么,打开灯之后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傻柱,顷刻间老泪纵横,他今年四十多了,要强了一辈子却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只见他往前几步避开了那些缠绕着的输液管,血管鼓胀的手轻轻握住了傻柱的胳膊。
“傻柱啊,你醒醒!一大爷来了,你睁眼看看啊你一大爷啊柱子!你说你从小到大这么老实,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被雷劈了呢。”
一大爷控制不住的流泪,此时的傻柱已经开始出现被雷劈之后的症状,暴露在病服外面的皮肤变得乌青,特别是眉心,黑色吓人,要是这会儿去算命,绝对要得个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的断言。
马华看着工厂里的易师傅抓着自己师傅的双目瞪圆了在那里自说自话,心里有了计较。穿上鞋从床上下来拉住易师傅的胳膊,说道:“易师傅,您能出来一下吗?”
“哦,马华啊,你在这儿陪着你师傅呢?”一大爷转过身,将眼泪收了回去,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傻柱一时没忍住,这会儿看到马华这个外人在这里,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在一个后辈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是在不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该干的事儿,搓了搓脸就跟着马华走出了病房。
“这会儿人都下班了,就我一个守着我师傅。”马华回答了一大爷的疑虑,面色为难的说道:“易师傅,您看我能跟您借点儿钱吗?我师父来医院之后,我那点儿钱根本不够交医药费的。”
小徒弟马华平时在厨房帮忙,算是个跑腿的,工资并不高,下午把何雨柱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把身上的钱那出来了,但却是杯水车薪,而且他平时本身也没攒下多少钱,但是他却知道工厂易师傅有钱啊,那么高的工龄加上八级钳工的技术,易中海的工资在一线工人之中那是天花板的存在。
两个人站在病房过道里,马华诚恳的看着易中海,之所以非得把易师傅叫出来说,是因为虽然师父现在已经没有了直觉,甚至有可能变成医生们口中的植物人,但是马华就是不愿意当着何雨柱的和易中海借钱,而不知道是怕吵着师父还是怎么地。
易中海出来的时候就带着了钱,这个老工人平时低调,但是干活人事方面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甚至可以说考虑周到,这也是他能在大院里几十号人都服他的原因。易中海叹了口气,拍了拍马华厚实的肩膀,道:“不用,明儿一早我去交钱,你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师父是一个院儿里的,你师父是我看着从光屁股长大的,我不在这儿陪着我这放心不下,你回去明儿一早去上班的时候帮我跟一车间的主任请个假就行了。”
马华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替我师父谢谢您了,不过晚上还是我在这儿……不行,对了易师傅,我想起来医生跟我说的要多跟我师父说些以前的事情,说是刺激一下我师父的求生欲还是什么,我跟我师父才几年,而且我嘴笨,说不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您和我师父的一个院儿里的,您受累多跟我师父说说话成吗?”
易中海点头:“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去吧。”
感谢了易中海之后和马华又和易中海详细说了一下一生的叮嘱,再去水房打了壶热水之后才离开了医院。
“植物人……”易中海回到病房坐在傻柱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床上一动不动就连胸膛上下起伏的动静都非常小的傻柱,嘴里喃喃道。
他这辈子工作勤恳,早几年就是厂里唯一的八级钳工,对自己的家庭也算负责任,知道妻子得了妇科病这辈子不能剩余之后也没有抛弃她,两个人就这样无儿无女的准备走完下半辈子。结果院儿里的何大清这个狗东西,为了一个老寡妇抛弃了儿子和未成年的妹妹去了保城,他和老伴刚开始也是出于善心,平时偶尔关心一下傻柱和他妹妹,时间长了,特别是傻柱和他妹妹去找他们爹被后妈赶出来之后,他一看,反正傻柱以后也没个长辈,自己以后刚好缺个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于是就盯上了傻柱,结果这心思生出来还没几年呢,傻柱就被雷给劈了,一大爷不禁生出一种命该如此的念想,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要有始无终吗?
要说他对傻柱有多喜欢那也不见得,他也没那么高尚自己家没孩子就喜欢别人家孩子,主要还是傻柱心地善良,热心肠,虽然有时候话多而且说话很直,但是他却是这个院里唯一靠得住的人,要是像许大茂那样的货色,他哪怕暴尸荒野都不会对这个人又半点奢望。
正是因为有了心思,他也就有了顾忌,秦淮茹这么多年来吊着傻柱原理的人都看得出来,更别提他这个老狐狸了,但是正是因为这个他却不敢给傻柱张罗一门好亲事,一个是他怕外面的姑娘不知道根底,让傻柱给他养老的想法可能会破产,再一个秦淮如心眼多,可以说把傻柱吃的死死,他也担心要是他自作主张为傻柱张罗亲事会恶了秦淮如,所以对秦淮茹对傻柱的纠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管怎么说,傻柱你终归是咱们院儿里的好孩子,一大爷不会不管你的,但是你自己要鼓起劲儿来,医生说了,你要是再醒不来,那可就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了……”
心中的念头不断的涌现,易中海压下内心的愁苦,看着病床上的何雨柱,想起马华的叮嘱,开始跟傻柱说一些院儿里的事情,从傻柱他爸说到秦淮茹,再道傻柱的死对头许大茂,后来实在没什么说了,就随便说一些傻柱以前的事儿,“傻柱啊,你还记得别人为什么叫你傻柱吗?那个时候你才十二岁,你那个爹啊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让你一个人去东直门外卖包子,结果遇到了伪军……”
“包子……”病床上的何雨柱突然喃喃出声,只是动静小的可怜,都不及蚊子的嗡嗡声。
“然后那两个伪军一直追你,你小子倒好,仗着自己地盘儿熟,几下就给他们甩丢了,抱着包子跑的飞快……”易中海陷入了某种对过往的沉思,对病床上传来的微弱的呢喃声无动于衷。
“包子……”呢喃声再次响起。
“然后你就把包子卖给了过路的商人……”易中海双目通红的陷入回忆。
“……包子……放我嘴里……”
“你爹一看,全都是假钱,给你爹气的哟,然后你爹就在院子里跳着脚的骂‘你个傻柱,你傻了吧唧的,你倒是把包子背回来啊!’……”一大爷越说,眼神越空洞,整个人彷佛已经飞回了那个年代,那个时候,他还很很瘦,也很年轻……
病床上的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