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着高贵华丽的凤袍,在宫人的搀扶下,仪态万方地踏入了大殿内。
众臣诧异的同时,也都毕恭毕敬地跪下行礼,“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坐在龙椅上的圣上,此刻走下台来,“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们都起来吧!”
太后脸上带着平和的温笑,“皇儿,母后听说了,陆将军私运粮草之事,特意过来看看。”
看看?
“母后,这个案子已经审理完了,陆将军刚才也亲口承认了。”
圣上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虽一直在暗中插手前朝之事,可却从未踏足过前殿。
今日为何,要这般僭越,难道,是为了给陆将军求情来的。
“皇儿,此事母后多少了解了些,陆将军私运粮草固然有错,但念及他是初犯,又为大周呕心沥血二十年的份上,理应从轻发落才是。”
太后表面了来意和目的,却将圣上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圣上沉默不语,余光扫了一眼云湛,云湛心领神会站了出来,“回禀太后娘娘,大周自建国以来,历代君王,都奉行着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的礼法。
陆将军虽对大周有功,可他毕竟犯了通敌叛国的罪,若这样的罪责都不惩处的话,如何平复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
“云大人...”
太后眸光一凛,这个云湛真是太可恶了,满朝文武都没有站出来说什么,他却偏偏像个挑梁小丑般。
“陆将军只是私运粮草,怎么就扯上通敌判国了?这莫须有的罪责,云大人可是真会按上啊!”
太后恨得牙痒痒,深深地怒视着云湛。
面对太后咄咄逼人的气势,云湛不卑不亢,接着说道:
“太后娘娘,陆将军,私运的粮草是运往北疆的,他的副将严峰刚才已经招认了。
虽然,这近三年里北疆和大周相安无事,可您别忘了,北疆人一直对我们大周都是虎视眈的。
他们现在是和西夏交战,抽不出来时间挑衅我们,可一旦他们得以生息,肯定还会向之前一样挑衅我们大周的。
而这次和陆将军联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朝廷一直想要捉拿的天门教。
如今已经查明,天门教乃是北疆安插在我们大周的眼线,天门教的人冷血无情行事狠辣。
这些年,光在京都城就犯下的案子都高达几十起,这还不包括外地没有查到的案子。
陆大人跟北疆的天门教勾结在一起,这难道不是通敌叛国吗?”
云湛简明扼要的指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太后娘娘听得脸都绿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云大人所言极是!”
一胡子花白的老臣站了出来,“启禀太后娘娘,陆将军所做之事,确实是构成通敌叛国了。”
“杨太师,您可真会说。”
太后白了那老臣一眼,而后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官员,用眼神示意依附过她的官员,站出来替陆将军说话。
可那些官员要么垂下头,那么就左顾右盼,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见此,太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之前花了那么的心思在前朝培养官员,可到了要用他们的时候,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当然了,那些官员也不傻,平常阿谀奉承那是为了交际,这会子出了事谁不想躲的远远的,趟这场浑水,到时候自己怎么死,都不都知道。
最关键是,百官都看清了圣上的态度,对于陆将军私运粮草之事,很显然圣上的态度是不想放过的。
既然圣心已明,就没有人在站出来提反对的意见了。
见此,太后大失所望,看来今日,她是保不住她的弟弟了。
“母后,儿臣深感,陆将军这二十年来对大周的奉献,可国有礼法,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今日,儿臣不可不处置陆将军了。”
说罢!圣上不再理会太后惊慌之色,一步一步走向高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对着台下的文武百官道:
“现已查明,陆将军私运军粮和北塞国的细作勾结,实乃叛国之罪,按照大周国法理应当诛。
可念其,忠君为国二十载特开恩免其死罪,即日起关押刑部大牢,永生不得出。”
圣旨一出,台下哗然,就连云湛都诧异地看向圣上,明明就可以判死罪的,为何要关押?
太后本来还是心惊胆战的,可听到没有要陆将军的命,一时间竟有些窃喜。
看来,她的皇儿还是顾恋亲情的。
“罪臣,领旨谢恩!”
陆万勇俯首谢恩,感激泣零。
众臣都不解,却无一人敢提出来,云湛沉着脸,也是一语未发。
御林军押着陆万勇离开了大殿后,众臣也纷纷离开大殿。
回去的路上,云湛百思不得其解,对于圣上为何不杀了陆万勇,想出了千万种的理由,可没一种理由能说服他的。
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对劲,圣上也越来越不对劲了,也可以说从现在开始,圣上的行为让云湛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马车缓缓地停到了大门口,唐婉早早就要门口守着了,苏知县被正名的消息,如今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阿湛,你回来啦!”唐婉笑着迎了过去。
“嗯。”云湛牵起唐婉的手冰冷,连忙握在掌心哈气,“天气这么冷,你出来作甚,快点进屋。”
“阿湛,我高兴啊!”
唐婉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苏大人的案子终于尘埃落定,苏姑娘也了却多年来的心愿。”
“嗯。”云湛应了声,脸色依旧平淡如常。
“阿湛?”云湛的反应,让唐婉很迷茫,不觉道:“你难道,不赶到高兴吗?”
这个案子,经历了那么事,费了他们那么多的心血,如今总算尘埃落定了,云湛为何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了?
云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牵着唐婉的手来到了书房。
“婉儿,圣上并没有处死陆将军。”云湛沉着脸,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奈。
“嗯?”唐婉恍然大悟,抬头对上云湛的目光,“阿湛,原来,你是在为这事烦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