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因特尔的见面约在了三天后，这一天晚上，刘凡穿上了全新的一套西服，带着徐静提前半小时来到餐厅等待。

因特尔这次来的是营销部解决方案总监保罗。刘凡与保罗友好的握了握手，双方分别坐下。保罗这次也是轻装上阵，只带了一名助理和一名翻译，没什么场面可言。

“保罗先生这次来找我，不知道是想谈什么呢？”大家刚坐定，刘凡便直接问道。在一次又一次的商业谈判之后，刘凡也逐渐有了自己的谈判风格，有事先说事，直接进入主题，尤其是对于这种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

保罗表现的很自如，似乎也比较喜欢这种直接，“实不相瞒，这次我们来找刘先生，主要是为了光刻机的事情。”

“光刻机？”刘凡故意装傻，“难道因特尔也打算采购我们的光刻机么？”

“如果有这个荣幸的话，我们当然很想采购刘先生的光刻机。”保罗一笑，“不过我们更希望能和贵公司有更深一步的合作机会。”

“哦？不知道因特尔想怎么合作呢？”刘凡试探的问道。

“在光刻机的市场上，我想我们因特尔还是可以为刘先生提供很多资源的，尤其是海外一些不太好打交道的资源。”

刘凡眼神微动，继续装傻，“保罗先生所说的不太好打交道是什么意思？”

保罗已经看出刘凡是在装傻，但他也不在意，按着自己的节奏接着说，“光刻机这个市场已经稳定了这么多年，刘总能靠一己之力搅动这个市场，实在令人敬佩。”

保罗看了一眼刘凡，见刘凡没有接茬，继续道，“然而光刻机虽然很重要，但它终究只是一个生产设备，整个产业的工艺，技术，人才，这些问题都不是光刻机可以解决的，刘总当初在决定生产光刻机的时候，应该不会没考虑到这些问题吧？”

“当然考虑到了。”刘凡点头，“但我相信只要产品足够好，自然会有市场。”

“是嘛？”保罗的嘴角莫名一扬，“你握住了光刻机的核心技术，却握不住整个产业，如果这个市场真的容不下你的话，你觉得大家更在意的是完全可以被A**L替代的光刻机，还是整个产业的发展呢？”

刘凡向椅子上一靠，双手抱于胸前，“怎么，你们是打算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去影响别人对我的采购行为？否则就禁售，断供，切断技术支持，终止商业合作？还是说你们想让我这样的小公司没有渠道可走？”

“刘先生说的有些极端了吧，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我们因特尔带着十足的诚意想来跟刘先生达成合作关系。”保罗将自己的气场打的更开了一些，有种想要彻底压住刘凡的意图。

“那就请保罗先生谈一谈你们准备怎么合作？”刘凡顺势问道。

“合作的意义肯定是互相的成就，我们可以为贵公司解决市场的问题，与此同时我们希望能跟贵公司在技术上有共同发展的机会，收购、入股、股权置换、技术转让、技术共享，我们可以根据刘先生的需求选择任意的合作模式，我们只愿能有这个荣幸观摩到刘先生的前端技术。”

这个保罗很懂说话的艺术，刘凡以不变应万变，淡淡道，“不知道保罗先生看上我们公司什么技术了？”

保罗十指交叉，直视着刘凡的双眼，“当然是光刻机的生产技术...还有算法。”

“那可能要让保罗先生失望了，这些技术我都没有拿出来共享的打算，更不可能卖。”

“我希望刘先生不要这么快回答我。”保罗一副早就猜到了刘凡回应的样子，“你们华夏人不都讲合作共赢么，难道刘凡先生真的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么？”

刘凡听出了保罗语气中的威胁，挑明道，“是别人的看法，还是你们的看法？”

见刘凡把话挑的这么明，保罗沉吟两秒道，“玩游戏，首先得尊重游戏规则，不然只能被踢出局。”

看着保罗也开始把话往明了讲，刘凡忍不住突然一笑，“可游戏的规则凭什么是你们定的呢？”

“你说呢？”保罗饶有深意的看着刘凡。

看着保罗的神情，一直保持着低姿态的刘凡突然往前压了压身子，原本平静的眼神开始变化，“在这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全球化时代，你们真的以为自己还能有多大的掌控力么？

我知道我动了你们的蛋糕，你们现在都想教我做人，但是我在想一个问题，保罗先生，如果我现在拿出一台可以实现3nm生产级别的光刻机，三星会不会很感兴趣？”

保罗的眼神稍稍有一丝变化。

刘凡看着他，继续道，“不对，也许诱惑力还不够大，那如果是一台1nm生产级别的光刻机呢？”

这时，保罗的眼神终于露出了一种不淡定，他紧紧的盯着刘凡，想要观察刘凡的表情。

“其实除了三星，我觉得当年被你们打趴下的小岛国应该也会对这样的光刻机充满兴趣，哦对，这几年阿三国在芯片上也投入不少，还有马来，新加坡，你说，你们真的能控制全世界么？就算可以吧，那保罗先生是打算为了一台光刻机，大动干戈到什么程度呢，你做好后续的准备了么？”

刘凡故意停顿几秒，给保罗一点思考的时间，才继续发问，“而且我对另外一件事情也很好奇，你说如果我把1nm级别的光刻机送到你盟友家门口，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大家都是资本家，你说大家最在乎的是什么呢？”

谈判的局势在不知不觉间慢慢转变，刘凡身上一种带着慵懒的气场却让保罗不禁焦虑起来，他看着刘凡，本能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在技术上领先这么多！”

刘凡突然邪魅的一笑，“要不，保罗先生赌一把？”

保罗第一次皱起了眉头，整个人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