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皮查伊坐上了飞往华夏杭城的飞机。明明是刘凡要约他，却让他飞过去，皮查伊一开始是有些抗拒的，甚至觉得这是刘凡在给他下马威。

但刘凡给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米国太不安全了。

皮查伊想了想，好像是不怎么安全。

见面后，两人商业胡吹了一会儿，开局氛围还算和睦。

直到刘凡开始切入主题，氛围才逐渐转变，“皮查伊先生，这次华为发布了最新自主系统，你怎么看？”

“我现在无法评论。”皮查伊笑着说道，“手机系统是需要长期的市场检验的，我相信只有时间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但至少消费者的直观感受是可以作为参考的吧。”刘凡摇了摇红酒杯，“华为虽然只卖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但消费者和测评机构的上手体验皮查伊先生应该也都看到了吧。”

“当然，相关的报道我看到了不少。但我还是这样的想法，时间，华为的系统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证明自己。”

“所以皮查伊先生打算给谷歌多少反应的时间呢？”看到皮查伊在第一个问题上就避重就轻，试图压制气场并想要获取更多的主动权，刘凡自然也要加大对对方的施压，商业谈判嘛，本来就是一个看谁更能拿捏对方痛点的事情。

刘凡的这个问题问到了皮查伊的心里，对皮查伊来说，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就是谷歌有多少时间来翻盘，谷歌现在是面临危机，但距离倒台还早，毕竟谷歌有这么多年的积累，但谷歌后面必须得有所起色才行。

不过皮查伊在刘凡面前很好的把控着自己的情绪，“刘凡先生似乎对我们有一个错误的认识，安卓系统有着雄厚的市场及客户基础，我为华为能研发出自主系统而高兴，但我不认为华为的系统会成为我们的担忧，至少目前不是。”

刘凡抿了口红酒，将酒杯轻轻置于桌上，突然长叹一声，“皮查伊先生，当时你们选择跟苹果高通合作的时候，应该完全没有想象过如今的状况吧？但是现在高通虽然在手机芯片上输了一阵，但在传统芯片上依旧还有市场，所以日子过的还不错。

苹果依托着s系统以及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硬件实力，虽然在手机终端的销量上出现了明显下跌，也还不至于伤到企业的核心。可是你们谷歌呢？还没来得及在硬件市场有所成就，软件市场又危机重重，不知道你这两位盟友有什么打算么？”

刘凡这一次戳的就是谷歌的另一个痛点，那就是当谷歌现在面临着这种困境的时候，类似于苹果高通这样的企业，哪怕之前大家有很深的交情或者有深入的合作，并没有谁会来拉谷歌一把，甚至皮查伊可以感知到，一堆人正虎视眈眈的等着分食谷歌这个庞然大物。

这就是资本世界的无情。

见皮查伊沉默不语，刘凡继续加了，“最近你们的股票好像有点异动啊。”

皮查伊眼神一闪，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刘凡先生这次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刘凡身体前倾，嘴角微微上扬，“你们最近在给pn找下家吧，卖给我们木龙科技吧。”

皮查伊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想过很多刘凡找自己的理由，但还真没想到他要买pn，这个事情皮查伊的第一反应很难去接受，现在木龙科技是公认的全球第一企业，pn虽然输给了木龙科技，但跟其他企业比，依然拥有很大的优势，并处于全球第二的位置。

如果把pn卖给木龙科技的话，这种结合之下以后谁还能跟木龙科技抗衡呢？

“刘凡先生可能来晚了一步，pn的交易我们现在基本已经谈好了。”皮查伊委婉的拒绝道。

“只要没签合同，都还有余地嘛。”刘凡笑了笑，“其实不管把pn卖给谁，对谷歌来说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意义都是差不多的，那么在其他方面能为谷歌带来什么应该是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吧，想必谷歌现在还不至于到缺钱的地步。”

“那么刘凡先生可以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刘凡米了眯眼：“虚拟现实。”

“刘凡先生胃口很大啊，又想要pn，又想要我们的虚拟现实技术？”皮查伊故意不爽的一笑。

“皮查伊先生这话说的不太对吧，我们木龙科技是最有可能凭借技术把虚拟现实技术推向下一个时代的企业，我特地来送你们谷歌这么大一份礼物，怎么还成我们贪心了呢？如果皮查伊先生要这样理解的话，真的很抱歉，也许是我鲁莽了，那我还是去找b吧。”

皮查伊的内心防线出现了裂痕，如果输了，输了系统，输了搜索和地图，输了无人驾驶，现在再把虚拟现实也输了，谷歌真的会很难受。

皮查伊陷入了长时间的纠结，而刘凡在饭后给皮查伊进行了更进一步的施压，他带着皮查伊去参观了木龙科技的技术，逛了一下午之后，皮查伊内心异常动摇。

其实在商场上，企业之间互相竞争互相超越是很正常的事情，像谷歌这种体量的企业，某些方面被超越了加大投入力度去赶超就好了，而且就算没有赶超也没事，因为这个世界这么大的市场，没有人可以吃完所有的市场，有时候技术稍微落后一点，从其他方面补足，哪怕是卖人情，生意照样可以做。

可这样的市场平衡需要几个大前提，第一是没有一家企业出现绝对的技术领先，二是产品平衡性，三是资源稳定性。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华为的手机系统也比苹果好，屏幕，机身也比苹果好，芯片也比苹果好，应用也比苹果多，价格还比苹果便宜，还会有多少人买苹果呢？

参观完木龙科技后，皮查伊不禁发现自己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他觉得木龙科技已经超越了整个市场一代以上，那如果木龙科技带着这种技术去跟自己的竞争对手们合作，谷歌是否挡得住来自四面法的竞争压力？

而且木龙科技一直以来都有一大杀器，那就是价格，他们的东西比别人好，价格却总是比别人便宜！虽然木龙科技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揽了不少官司，但这种官司慢慢打吧，十年都不一定打的出结果。

两天的持续谈判之后，皮查伊与股东们终于拿定了主意，谷歌决定将pn卖给木龙科技，同时与木龙科技达成虚拟现实的深度合作。

可表面上说是合作，皮查伊却合作的很无奈，谷歌在合作中不仅要提供技术，还要提供市场，提供数据，可木龙科技只需要提供技术就行了，而且大家的技术核心都不共享，谷歌在整个合作中显得很是被动。

皮查伊最后唯一争取到的一点就是木龙科技的技术在谷歌更多产品上的合作，对谷歌来说，他们现在无非就是先借着木龙科技的技术稳住自己的市场，自己再慢慢暗地里加大人工智能的发展。

而对刘凡来说，他这次要谷歌的虚拟现实，是因为木龙科技的虚拟现实已经到了可以进入市场的时候了，但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刘凡不敢直接拿去往教育上使用，需要先商业一段时间做测试和改进。而且刘凡需要数据。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市场问题，而谷歌正好可以帮他解决问题，再加上谷歌现在的情况，他可以在和谷歌的谈判中最大限度的获取优势。如果去找b谈，拿不到这么多好处。

至于刘凡收购pn，另有他用。

在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皮查伊强颜欢笑也很难掩盖他心中的压抑。

刘凡看着皮查伊的表情，忍不住道，“我们木龙科技至少一直保证着基本的公平公正，如果皮查伊先生此刻都还觉得憋屈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华夏最近这几年在不公平的市场下因为技术落后承受了多少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