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安贞羞赧地笑笑,“我竟忘了这事儿。”
成季柏已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了墨来,他笑道:“你还说自己不傻?”
安贞白他一眼,没接话。
虽说她确实傻了,但她才不会说自己傻呢!
她也没去倒掉洗脚水,将洗脚盆端到门后放着,便爬上了床。
她睡了一下午,这会子毫无睡意,便盘着腿,将汤婆子围在中间,她托着腮放空了会儿,眼珠子滴溜溜转到成季柏身上,“相公?”
成季柏笔下未停,“何事?”
“相公,我无事做,你给我拿本书打发打发时间?”
成季柏便放下笔,问过安贞的意见,去拿了本书递给她。
安贞幼时是被安之远教着认过字的,待到她再大些,安之远更是将四书五经拿开给安贞看。安之远希望女儿能长成一个满腹诗书,知书达礼的小娘子,孰料却对那些诗书不感兴趣,只爱看那些子话本志怪。
成季柏看书虽不挑,但作为一个立志于科举的学子,正经书还是四书五经,且成家也没有恁多钱供他买闲书看。他递给安贞的,便是一本诗经。
安贞百无聊赖地翻着诗经,心里琢磨着,也不知她何时才能回一趟家里,到时定然要将她这些年攒的杂书带来。闲着无事时,也好随手翻翻打发时间。
她翻了会子,便将书放下了,整个人也往后仰躺进被窝里。
无聊的安贞双眼瞪着床顶发呆,没了她翻书的动静,房里一时愈发地安静了。
成季柏手腕一转,凌空提笔端详了一番刚刚写就的文章,这才将笔放下。这文章明日到学堂,他要拿给安之远看,只是这会子墨迹还未干,便先晾着,左右屋子里不透风,并不会将纸张吹的乱飞,明日起了,他再将文章收好就是。
收拾好桌子笔墨,成季柏也要睡了,走到床边,见安贞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不禁笑出声来,“这般无聊?”
安贞恹恹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写完了?”
成季柏颔首,将安贞随手放在枕边的诗经放好,才又转身回来。
两人躺下,安贞仍瞪着一双眸子四处乱看,成季柏好笑,“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子睡不着?”
安贞沉重地叹了声气。
“那不若,咱们来做些别的事儿?”
安贞还想问是什么事儿,但对上成季柏幽深的目光,她瞬间了悟,一张白皙的脸儿霎时变成了芙蓉面。
她垂着眼睫,语气飘忽:“这……这不太好吧……”
成季柏笑问道:“夫妻敦伦,有何不好?”
“……我阿娘说,咱们都还年轻,不可因那事儿坏了身子……且我还小呢,现下还不宜生养孩子。”
成季柏微微一愣。他如今不过十八岁,安贞比他还要小上两岁,如今也才十六岁。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多是这个年纪便已嫁为人妇,有的都已生育了第一个孩子,也不见有甚不好……
但这话又是梅氏说的……
“这话岳母何时说的?”
“就回门那日。”
成季柏笑笑,“既岳母这样说,那咱们便等两年就是。岳母总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