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宫里收到一份急报,徽州堤堰昨日被暴雨冲垮,附近的村落死伤数百,不少民屋都被毁之一旦,百姓流离失所。圣上看着这份急报眉头拧在一起,双眼紧闭,手掌扶额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心底烦躁不已。
“陛下,徽州堤堰去年才大修一番,这不到一年时间就被冲垮,当时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就算不是固若金汤也不可能撑不到一年!”
“徽州堤堰修建时必是有人偷工减料贪污银两,不然堤堰怎么会被暴雨冲垮。”
“陛下,微臣请旨彻查当年涉及修建堤堰的所有官员!”
“陛下,眼下灾情最为要紧,臣以为应当立即拨款备粮前去救灾,再派精干的士兵修固堤堰才是!”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众说纷纭,吵得圣上一阵头疼,狠狠地拍了一下跟前的龙案,斥责道:“吵吵吵!天下事若是吵架就能解决,朕真当要给你们涨涨俸禄了!”
震怒的话音未落,朝中顿时肃然无声,圣上龙颜大怒,群臣们面面相觑无人再敢开口。
沉默许久之后,慕丞相第一个发声,中肯提议:“陛下,臣以为应派三皇子前往徽州赈灾。三皇子不仅是众皇子之首,且熟悉兵部事物,一则可表示陛下对徽州灾情的重视,二来三皇子在场可避免民乱的发生。”
朝中官员难免会有胆子大的贪污公款,多半也有孝敬慕丞相的,他便对此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徽州堤堰去年大修是由四皇子监督工部和徽州父母官修建。若是此刻再去徽州赈灾难免不被人诟病,还是留于京中将贪污一事处理妥当为好。
“爱卿此言有理。赈灾一事便交与三皇子全权负责,至于彻查徽州堤堰修建之事,等赈灾结束后再行处理。”圣上面色有所缓和,心思是百转千回,叹了口气道。
“臣等谨遵圣上意旨。”
徽州暴雨成灾,朝廷上下忙碌不堪,三皇子领旨后,立刻整顿兵部备好军帐、棉被和粮食前往徽州赈灾。
京中对于汴河管理更是不敢懈怠,为了满足航运要求朝廷常常会派许多士兵在航运周围的闸口区站岗,当河水位增至非常高时,这些士兵冒着生命危险前去上提抗洪。
连月的大雨冲刷着徽州,堤堰修了垮、垮了修。已有不少难民从徽州赶往京城,临近的几个县都发生了不少抢夺杀掠的事,徽州境内也发生了不少起暴乱。
圣上连下几道旨意,减免了徽州等地的赋税,再拨几百万两白银用于修建堤堰和房屋,对于徽州和京城里的难民,开了城东面的元丰仓、顺城仓和保康仓等几个粮仓向徽州运送粮食,在京城内搭棚施粥。
晚膳时分,慕丞相派人传话到各个院子吩咐晚膳在正厅用膳。
“如今陛下已下旨搭棚施粥,我们慕家作为百官之首,理应拥护顺从陛下的圣意。”慕丞相郑重其事说道。
陆大夫人笑吟吟地给慕丞相夹菜:“妾身已经与母亲商议,在城南的难民署周边搭一个粥棚,再以慕家名义捐几万两银子用于赈灾。”
“如今灾情尚未好转,陛下近连也是圣心震怒。此事交由你办,千万不能出了差错!”慕丞相面孔十分严肃,行峻言厉道,“京城里随处皆是难民,其他人如非必要就不要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