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君安带着素霜和青竹等人一同去探望昕哥儿。平日里喜气盈门的院子似乎被愁云笼罩。
进了房,君安便看到五姨娘穿着丝绸里衣坐在婴儿床边,双目通红皱眉不展,丫头乳母都畏畏缩缩的站立在一旁。
“姨娘,二小姐来了。”芙儿在一旁提醒道。
五姨娘转过身来面容憔悴问道:“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昕哥儿,听说最近总是不太舒服?”君安看着婴儿床里的昕哥儿,似乎刚醒不久,双眼还迷糊的睁不开,精神有些萎靡。
“是了,大夫说是着了凉,前几日吃了几副药,眼见好转今日又发作了,刚喂了药。”五姨娘知道若不是当初君安告诉她安胎药有问题,她也不能生下昕哥儿,便也不对君安设防实话实说道。
乳母抱着昕哥儿轻轻哄了一阵,芙儿拿着拨浪鼓逗着他玩。
梦儿在一旁殷勤道:“姨娘,前几日小厨房做的鸡蛋糕昕哥儿吃着挺香,不如再去做些来吃?”
“也好,二小姐一大早来应该也还没用过膳。”五姨娘目光从未离开昕哥儿,微微颔首道,“你吩咐下去吧。”
不一会儿,鸡蛋糕就端了上来。
鸡蛋糕是用鸡蛋加上面粉和绵糖做成的糕点,刚出锅的鸡蛋糕松软可口香甜四溢。
昕哥儿尚且年幼,五姨娘就着乳母怀中一勺一勺小心喂到他口中,不时拿着绢帕擦拭他嘴角流下来的口水,见他吃着香甜,疲倦面容上露出温柔的笑颜。
我与青竹对视一眼,看着众人也没什么不对劲的,许是她多心了,可能昕哥儿真是着了凉。
君安浅笑着安抚五姨娘:“瞧着昕哥儿吃着香,看来很快就会好的。”
五姨娘闻言显出感激的神色:“多谢二小姐关怀。”
才喂了几口,乳母便上前请示道:“姨娘,到时候给哥儿喂奶了。”说着抱过昕哥儿侧身给他喂奶。
乳母才喂完,不过片刻就见乳白奶汁从口中吐出,似一道小小白虹,连方才吃下去的鸡蛋糕也一同又吐了出来。
昕哥儿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几乎要窒息一般的颤栗,呛得哭闹不止,一张软嫩的小脸憋得青紫。
五姨娘忍不住哭了出来,从乳母手中抱过孩子,将脸颊贴在昕哥儿的小脸上,手势温柔的轻拍他的后背:“到底是怎么回事,医治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发作的更加厉害了!”
乳母见到五姨娘震怒,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含胸缩背地不敢回答。
“小姐、姨娘,青竹觉得照理来说婴儿吐奶是常事,不过不会如此反复。”青竹看了一眼昕哥儿吐出来的污物,想了片刻道,“青竹反复思量恐是昕哥儿肠胃不好,服食了伤胃的东西。不如将昕哥儿平日里吃的东西都严查一遍?”
“好。”五姨娘不假思索道。
黑漆圆桌上一一摆着昕哥儿平日的吃食,君安不曾想除了乳母喂养,一个小小的婴儿还需吃这么多其他的。青竹一道道检查过去并无异样,脸色越来越灰暗,如果食物没问题,那就只能说明是她医术不精,恐怕要给小姐丢脸了。
众人站在一旁瞧着,难免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