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心转身离开，但一想到陆鸦似呼知道一些什么，他又犹豫一下。

“喂，小子，我儿媳妇派你过来，到底想要调查什么？”

李大头谨慎下，简单一包扎伤口，身子贴着承重柱，身手敏捷的就地一滚，躲过上方空档处的有可能射来的子弹，来到前面的承重柱后，冲楼上的陆鸦喊。

陆鸦蹬上四楼，靠在楼梯口侧墙，握紧手枪，微微喘着气，冲下面回：“你儿媳说她生的儿子，被你养的老狗吃了，让我过来调查调查。”

说着话，他放下手枪，飞快的拿出手机，按动按钮，冲宁若溪发送一条消息：

“老头和老狗，危险！你在哪？”

陆鸦手里的手机，是一种类似于水蓝星时，小灵通那种老年机，除了能发送短信、打个电话，就再没有其它功能。但这玩意，小巧方便，对于他们这种办案人员讲，有时候比智能机还有管用。

他把手机来电提示功能调整为静音状态，短信通知，也调为低位震动提示。

“我一直沿着你标记的方向前进，你了？你现在怎么样？”

陆鸦嘴角一抽，好悬没气晕过去，“这个小妞，也太听话了吧？怎么关键时候，你就这么乖哩，再这样下去，你的拍档要凉凉了……”

突然！

手机又发来一条短信，让陆鸦险些奔溃骂娘的表情，又变成了长舒口气的庆幸感。

“……小陆子，我刚才听到枪声，没见你出来，所以擅自做主，又折回来了！”

陆鸦几乎喜极而泣，恨不得抱着宁小妞的小脸，狠狠亲一口，“这绝对是亲姐，没跑了！”

他啪啪狂按键盘，又发了一条消息，把手机揣回口袋，贴着墙壁，继续朝楼上前进。

几乎没过2分钟！

一条威猛的金毛，抖着狮鬃，从一侧拐角走廊，飞了一般冲了过来。

几乎同时！

李大头端着散弹枪，一个就地滚，把手中香瓜手雷，用牙一咬拉环，顺手灌进四楼楼梯口。

他翻身趴在楼梯下，用手臂护住脑袋。

“轰！”

一声爆炸。

碎石砖块，混杂着尘土胡乱迸溅，不少从楼梯口飞了出来，盖在李大头身上。

……

……

陆鸦听到手雷爆炸的响声，暗骂一声，“这狗日的真想弄死我啊？我不就问了他几句话吗，用不用这么凶残？”

但为了查案，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他在5楼搜寻一圈，看到6楼方向，眼睛一亮，继续拐着腿前进，冲楼下喊道：“李大头，你真特喵的心狠手辣啊，连自个的孙子都能弄死，你可真够狠的！”

李大头端着散弹枪，冲到四楼楼梯口，刚要对着楼梯口一侧墙壁，就是一枪，但看到一堆碎石砖块，还有一些血迹，及时收住要了开枪的动作，狠狠的吐口唾沫，骂骂咧咧道：“这孙贼可真够鸡贼！”

金毛狮冲主人旺旺几声，似呼在回应赵千叶的鸡贼。

李大头听到楼上传来的话，瞬间急眼，粗声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李大头要有孙子，还用的着去看大门？都是那个臭娘们害的，我那儿子也是个软骨头，我让他在外面找几个娘们，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他非要矫情，说什么对不起自己媳妇。”

“我呸……现在什么世道了？这种世道，有本事的男人，在外面包养十七八个女人怎么呢？”

李大头骂完，冲金毛低声耳语一番，然后一人一狗，再次分开。

他们所在的这座大楼，一共有22层楼高。

原本是“登辉大酒店”建立的分店，但因为早年，曾经有区外的变异兽曾翻越过“叹息墙”，来到过这一片区域。

后来变异兽被人类击退，但那一场血战，也有一些地方被毁掉，后来市政机构担心生出乱子，就把群众向西整体迁移了一些。而经过几十年发展，这里也慢慢多了烟火气，但还是有很多地方处于破败荒废状态。

陆鸦闻言一怔，“难道这孙子不知道，他儿子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是说对方不知道柳飘飘这个美少妇？”

他擦了擦额头虚汗，继续试探：“你当真不知道你儿子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李大头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脸上表情变得奇怪复杂起来，一会儿想笑，但一会儿又想哭。

“你，你……不可许骗我这个老实人啊？”

“我问你，你杀死的孩子，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

李大头不知怎么，忽然听到李家有后，居然控制不住脸上表情，抱头嚎啕大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个娘们，都怪他……要不是她没有给我老李家生个儿子，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亲孙女？”

陆鸦悚然一惊，想起那天白天，跟着李志伟走到婴儿房门口，推开一道门缝，看到床上的小孩，那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撒谎了？”

“……不，不对！听着这个老头的哭声，不像撒谎，那就是这事还另有隐情？”

“你儿子知道你做的事，是不是？而且他对自己的妻子，刻意隐瞒了小姑娘已经死亡的事实，是不是？所以你的儿媳妇，说那天晚上，看到你和你的老狗吃人的场面，都是真事？”

“……你，你都……知道了？”

李大头起身，端起散弹枪，整个人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明明老泪纵横，但却阴沉下脸，悄然顺着楼梯口，小心摸向陆鸦。

陆鸦又惊又怒，勃然怒斥：“你当真不是个人，狗不干的事，都让你干了。”

“亢！”

李大头顺着声音冲到楼梯台阶上，气急败坏，一侧身，抬手就是一枪。

“亢！”

枪响。

但地面上除了几点血迹，早已没了陆鸦的身影。

“啊，混蛋，混蛋……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啊……”

李大头怒火攻心，双眼赤红一片，暴躁抬手对着头顶就是一枪。

“亢！”

一声枪响。

打的头顶碎石灰和石子乱蹦，全部掉在他的脑袋上。

“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大头被石灰和石头砸在脸上，擦破额头，鲜血直流，再加上刺破心中永远的痛，愈发抓狂，像一个吃人的恶魔一样。

手中空弹的散弹枪一扔，掏出腰间别的手枪，顺着血迹方向，飞速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