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跟随母亲改嫁,也就这一年的时间,所以来A中读书,扣除腿伤的四个月,她也就念了一学期。她又习惯弱化自己,除了考试的时候老师会表扬一二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苏糖从前觉得任务简单,那是真的简单,晏家那两位虽心狠手辣,可一旦宴琛注意到,他们就很难成功。这不,她也就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在他们露出马脚,状似无意的提醒了宴琛后,他们就被打压的站不起来了,当然这也得多亏宴琛的舅舅,亲妹妹没了,外甥被人如此欺压,怎能坐视不管。
所以她想不明白,按说顺风顺水的人生才开始,怎么就又黑化了?
难道就因为一个重生女?
苏糖没有再细想,因为江念已经跳脚了,她当然也注意到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可怜变了,变得好看了,耀眼了,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生气,凭什么?一个靠着母亲不择手段上位的平民女,凭什么得到关注,她也配?
“沈未央,别以为你妈嫁到许家你就真成了许家小姐了。你可别忘了,你姓沈!”
苏糖觉得好笑,“所以呢?”
江念恶狠狠瞪着她,“那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江家唯一的女儿!”
苏糖哦了一声,问,“那你可知道我是谁?”她说完,见江念一愣,就继续道:“我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我飘了吗?”
嘈杂的食堂,本就不少人注意到这边,因为这一番话,更是发出了阵阵大笑。
江念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气的扬手就要打人,当然,她手挥到一半,却被人制止了。
她抬头,见来人是许熙之,脸色莫名燥热了起来,说起来许熙之也是一班的,不过今天有事请假了,也因此他们才敢这么欺负人。他们断定小可怜不会告状,何况就算告状了又如何,打也打了,他许熙之又不可能为了她打回来。不过许熙之若是在场,就会制止他们,就跟现在一样。
许熙之不愧有优雅王子称号的人,长得温润儒雅,说话时声音也如春风沐浴,十分好听。
不过现在,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在生气,他说:“江同学,沈未央是我妹妹,就算她姓沈,她也是我妹妹。”
江念脸色绯红,结结巴巴,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当面道:“许同学,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沈未央的妈不要脸,你爸爸肯定被迷惑了,你维护她我能懂……”
苏糖听不下去了,这江念是有病吧,愣是将许熙之塑造成了一个小可怜。
许熙之眉头微皱,他长得很高,约有一米八左右,站在苏糖面前,几乎将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都挡住了。苏糖莫名想到他最后的结局,有些同情,在不确定未来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
“许家的家事如何,不用江同学告诉我。”许熙之打断江念的话,随后又扫了眼她身后跟随的人,“沈未央是我的妹妹,我不希望以后还有这种事发生。”
许熙之站了出来,没人再敢如何,江念更是带着人灰溜溜离开。
“抱歉,来晚了。”
他声音淡淡,不过已经看不出方才的生气模样。
苏糖将擦干净的眼镜重新戴上,笑了笑,“谢谢。”
她的笑带了几分生疏,许熙之也知道,这个继妹并没有接纳许家。不过他也不太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许家,沈未央到底与许家挂钩了,她被羞辱,那就是踩许家的脸面。何况,这个比他小几个月的继妹他也不讨厌,安安静静的,也不闹什么幺蛾子,比他继母讨人喜欢多了,不过腿伤之后,似乎有点变了。
想到这,他就又多说了几句,“怎么出院不通知家里人?”
苏糖道:“没什么必要,我自己可以。”
许熙之这才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还有,其他人欺负你也别怕,许家会帮你。”
苏糖乖乖点头,“好的。”
许熙之之前觉得她有点变了,可眨眼的时间,又觉得她没变,还是当初那个低着头话不多的小姑娘。
许熙之走了,不过食堂还是静悄悄地,似乎都在看这边,苏糖被掀了一份饭,这会儿肚子都快造反了。她揉了揉空空的胃部,拖着腿重新打了份饭。
休养了四个月,腿还是没以前那么利索,不过走的慢的话,并不明显。
四周的同学都见识了方才那一幕,见她走来,所有人都让了条道。
苏糖带着眼镜,明明那么多视线扫来,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就这份定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角落里,宴琛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烟,精致的眉眼间皆是冰冷的漠然,让人不敢亲近。
等闲人不敢靠近,不过他那几个死党跟班却是不怕的,不对,也不能说不怕,应该说是一种臣服与佩服。
一天之内,苏糖闹了三波动静,宴琛那些跟班也惊呆了,就比如这会儿,一号嘴里还叼着鸡腿,就在那含糊不清道:“卧槽,琛哥,小嫂子太有意思了。不是,她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得不是这样的啊。”
的确不是这样的,她那会表现的可怕他了,偶尔几次撞见,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不开口,她几乎从不主动。
宴琛咬了咬口中的烟,眼神晦暗难懂,从前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可方才的惊鸿一瞥,竟然在他心里留下了点痕迹,虽不多,却不容忽视。
于是,他难得开口,声音也微哑,“确实。”
变漂亮了,漂亮的让他想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得事情。
说真的,他突然开口,这在其他人眼中那是始料未及的,他们虽然调侃的喊小嫂子,可从没有哪个真把人当小嫂子的,毕竟大家都清楚,那就是个玩乐的玩意儿。
可现在算什么情况?
太过震惊,一号嘴里的鸡腿都掉了下来,“不是,琛哥你什么意思?”
鸡腿正好掉在汤里,溅了起来,惹得旁人怒吼道:“何佳琪你真恶心!会不会吃东西啊!”
何佳琪,“嘿,我不会吃,那你喂我吃吗?”
“我只喂我儿子,你要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