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还未从激荡的心神中恢复过来时，牧云枫又朗声侃侃而谈。

“诸位，扪心自问。如若无民，何来你我的锦衣玉食？！如若无民，何来美景中的‘诗会’？！如若无民，何来夏朝那势如破竹的强兵？！所有这一切，皆是取之于民耳！愿诸位，好自为之！”

三问‘无民’，又让气氛到达了一个新的高-潮！

“吾等愚昧啊，国之基石就在那茫茫百姓之中，竟是毫无察觉！”

“惭愧惭愧，素来以为愚民不堪，想不到，竟是天大的笑话！”

“……”

就这样，牧世子还不满足，接连再问！

“第三问！吾等皆是读书人，于吾等来说，何为最大？！”

众人的思绪还未从刚刚的‘无民’之中跳出来，又听到牧云枫再问，都不假思索的回应。

“兄台，你说！你且说！”

“莫要问吾等，兄台之语，至理名言呐，直接教于吾等，善莫大焉！”

“对极！望兄台不耻育下！”

……

所有人都沉醉在牧云枫的‘理念’里，已经逐渐被‘洗-脑’。

牧云枫心如明镜，知道此时已然时机成熟，便也不再吊着他们的胃口。

“以人为镜，以史为鉴！继往开来，吾等学子拜读过无数的先圣经典，继承精神，继承风骨，意志更要继承！故，于吾等来说，先辈之遗，圣人之遗，诸多绝学才为最大！”

众人若有所思，眼中均是赞同，一股莫名的气势在这诗会场升腾。

阁中的欧阳休儒师精目闪闪，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压制自己的不平静。

“诸位，最后一问！吾辈求知，吾辈求学，吾辈求道，究竟，是为何？！”

最后一问，惊天动地！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古贤圣人都思考过而且无答案的问题！想不到，牧云枫竟是放在最后一问，也就意味着，他知晓这个答案！

“兄台所言振聋发聩！求教于吾等！”

“请兄台直言此问，解这千年难题！”

“……”

“哈哈哈，可怜，可笑，可叹！历代学子只为谋官入仕，却不知所学有何意义，更不知人生有何价值，简直就是天大的荒谬！吾等诸人，如那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滴水，裹挟着时代前进，一往无前，吾等的意义，便是那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便是作那万世不朽之功啊！”

牧云枫脖颈间青筋凸起，面红耳赤，脸有不甘，有遗憾，有愤怒，还有那磅礴的坚定！

所有学子群情激昂，振臂狂挥，如同那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爆裂！

阁中三人再也稳坐不住，纷纷站起身来，瓷杯茶盏摔落在地也恍若未闻。

夏朝最尊崇的儒师，欧阳休全身颤抖，再也抑制不住，探出双手，老泪纵横。

“啊……史已千年，已万年，老夫今日才幡然醒悟，茅塞顿开呐！”

二女虽为一介女流，也都为此刻的牧云枫言辞所癫狂。

严沫之泪，秦嫣然之泪，不知是为那汹涌的气节而流，还是为阁外的那一抹欣长身影的男人而流……

牧云枫看着时机已到，弯腰抓起一只玉壶，狠狠的摔在地。

“咔嚓”。

清脆的一声巨响，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再一次声嘶力竭怒吼：“诸位！鄙人不才，却也知吾等既然为人，当肩负重责，不逃避，不懈怠！既是天下读书人，便应担当天下事！”

稍微一顿，牧云枫全力爆发！

“故！吾等之一生所求，不外乎四句耳！”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四句一出，整个诗会终被淹没在狂热的信仰之中。

底下所有的青年才俊，哪怕那陈开也不例外，皆都如癫狂一般，跳书桌，学着牧云枫，举壶而摔！

随后众人目中红丝满布，如痴如醉，同时怒吼。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

经久不息，势破苍穹！

阁中的欧阳休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阁门踱步而来，来到牧云枫面前便直接跪拜！

嘴唇微颤，似有破音。

“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老夫谈学论道数十载，竟是无有先生想的通透！先生之语，如那醍醐灌顶，竟是让老夫殡天之前深得大道！先生在，请受学生一拜！”

石破天惊！夏朝第一大儒欧阳休跪认牧云枫为师！

其他学子也都纷纷跪拜，甚是狂热，口中直呼‘先生之恩，如春甘霖’。

阁门已开，

二女远远望着那道身影，如山岳一般让人敬仰，如红日一般光芒万丈。

这道身影，深深的镌刻到了二女的心底，不可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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