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赐婚(2)(1 / 1)白开水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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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风头的事朝中的人都想做,但是李祁銘没有再去掺和,也没有向任何人说是他的提议。因为他相信只要太后启动了这一决策,她为了儿孙的千秋大业,都定会从大局出发。

最终,这一举措对遏制文彦国的发展有一定的效果,人们对太后的先见之明和英明决断盛赞不已。

可是,这件事也让太后看出了李祁銘在政事上的敏锐和聪慧。

她意识到,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长大了,甚至不管在战场还是朝堂上都能独当一面。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看的。

再结合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她便多次在想要如何安置李祁銘。

毕竟李祁銘对于她,就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可以如虎添翼、增长国威,用的不好则后患无穷。赐婚这一招,便可以做到先拖住再观后效。

李祁銘心里懂,虽然太后对文彦国的举动作出了迅速的反应,但这一手段也并不无所不能,隐患仍然存在。

单从他们的这一举动,他便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死心。所以,他必须要去最利于监测他们、也最能他们做出快速反应的地方——南方。

人生中有很多事需要决定,需要做。出发点不同,做出的选择就不同。但是不论哪种选择,都必须对自己、对国家负责。

这是他的使命,是他身为王爷的使命。

所以,他必须接受太后的赐婚,然后太后才会安心,然后他才能回到庭州。

可是为何,心里明明知道自己该如何做选择,脑海中还不自觉的浮现唐奕欢爽朗的笑,戏谑的眼神。

很幸运遇见这般灿烂的女子,就算是离开,就算以后要与她相隔数百里,也一定要好好的说再见。这是他在明白太后的指婚不能抗拒后,第一时间给他和唐奕欢安排的结局。

见李祁銘矗立在那,眉头紧锁,双唇紧闭,久久没有动静。太后终究还是淡淡道:“去看看你皇兄吧,近来他病情稍微好转又整日沉沦声色犬马,你也去劝一劝。”

李祁銘领命。

可是,当他走出福泉宫时,烈日当头,心里更加难受。

来到永定宫前,他望了望天,深深的呼吸几次才进去。

其实他早知道李景和的兴趣和厌恶,他以前以弟弟和臣子的身份都劝过他:有兴趣没有错,但要铭记身份区分主次。但最终他所有的劝诫都以李景和的斥责和怒骂结束,致使他多年来从未说动过李景和。

但是,他为了他皇兄的身体,为了江山社稷,他愿意继续努力。

可是,当李祁銘一去李景和所在的永定宫,就碰上病刚有些起色就洋洋得意的李景和。

李景和看上去心情大好,与上次所见的神情和状态完全不同。他一个劲的说自己此次能逢凶化吉,以后必当洪福齐天。

李祁銘为李景和的大病初愈高兴,但更多的是无奈。因为他觉得他皇兄即便现在也全然不知身上已经背着一个天下。

所以有时他也要感叹,幸亏皇兄背后有太后撑着,否则成国哪有今天这太平模样。

为了警醒李景和,李祁銘索性直接道:“天下所有人都盼望皇兄福寿康宁,皇兄肯定会好。终究,他们还是期盼皇兄身体力行带领他们一起共襄盛世,永享太平。”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李景和便瞪了他一眼。显然是听出他这煞风景的话。

“现在朕大病初愈,不与你计较。若不会说话,全当做哑巴就行了。”李景和带着恼意道。

他这一句就是在提醒李祁銘:不该说的话别说,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

他知道他现在依旧听不进,那么多说无意。他会再选其他的时机进言,不会放弃。

最后,李景和一直让他“欣赏”完乐师的演奏、舞者的舞蹈才让他走。

出了永定宫,李祁銘不禁叹息一声。

李祁銘要被太后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整个朝野散播开来,众人都心知肚明:太后就是太后,有谋略有效率,即使是亲王回来也掀不起波浪。

果然,每个关于王妃的小说里,都有掌握王爷婚姻大权的标配太后。

从宫里回来,李祁銘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人都不见。

在这一天中,他各种情绪翻转。有对皇兄不能觉悟的的痛心,有对太后独权又充满控制欲的不满。还有得知太后要为自己指婚后,心里突然冒出遗憾感的疑惑。

他不知他心里冒出遗憾,从何说起。

显然,这是他十五岁后第一次内心同时装满这么多情绪,想要调节却无从下手。

晚上,他想他的母妃应该通过飞鸽传书,接到了他被太后赐婚的消息。不知她会有何感想,应该也是始料不及,最后只能被迫接受吧。

对于已成定局的事,他心里第一次出现这般纠结不清的情况。

现在似乎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都不是好事。

但是他同样知道太后的这一决定,能替他将那些别有用心又惧怕太后的人拒之门外,留下了真心与他交往之人。

现在在庆阳为官也不惧怕太后的朋友,第一个就是闲的不能再闲的庆阳司马吴尘。

第二个就是大理寺的七品主簿冯意。

晚上,因为他仍不见客,他们二人就闯进了王府。

冯意自他回庆阳后他曾经不止一次劝他不要被动,不要任别人对他添欲加之罪为所欲为,浪费一身的将帅之才。现在又跟他说自从他回来后,从陪皇上,到教太子,再到出城遇刺,到如今连婚姻大权都被太后一手掌控,太后明明是一步一步牵制他。

但是李祁銘没有这么想,因为他想了一天总算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不管如何,个人事小,国家的和平和稳定压倒一切。

于是他面对吴尘和冯意一再的提醒,也道:“现在国力蒸蒸日上,官吏勤政,百姓安乐。管她牵不牵制,大婚后回了庭州自然都解除了。”

吴尘嘲弄他心真大,不知道要是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大婚,过一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冯意一声叹息,真是屈才,屈才了。

李祁銘没有再辩解,他知道,他快被赐婚了,没有一个人是来恭喜他的。

那她呢,会如何看待?

其实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不是对婚姻完全不在乎,而是他对母妃的挂念,国家的稳定,甚至对庭州的感情都非常强烈。

他十五岁时突然被太后一道旨意,被迫离开母妃,离开皇宫,独自前往七百里之外的庭州。

庭州是南阳府中条件最差的州。而南阳府是他皇爷爷时期建立的一个为稳定成国南部的大军区。

去了庭州之后他很刻苦训练,认真钻研兵书战术。他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让他的母妃在宫中受人刁难。

在那种倔强和隐忍当中他结识了冯意、孙曜、徐鹤和郭炎等人。他才知道一个人能从母妃之外的另一个人身上得到温暖,得到力量,得到光明,得到善意。

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完全不似宫中的冷漠、诡异、惊险。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变得豁达也越来越有智慧。一直到他十七岁立下战功他什么都没要,就是请太后让他把母妃接到庭州,太后应允。

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就跟着他的母妃生活在庭州。在那里有一片草原,闲暇时他们一众人就在那谈天说地,举办各种赛事活动。在那里生活温馨、祥和,在那里没有任何不愉快。

无奈边境刚刚得以安定,他便被人视作威胁。

实在无心再待下去,只想做好本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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