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柔努力地往墙边靠了靠,浑身是血甚是狼狈,她有一种错觉,今日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可是,强烈的求生意念又逼迫她寻求生机。
饥饿、寒冷、疼痛,接踵而至,不死不休。她曾加诸于忱宴身的苦痛,自己不过承受了十万分之一,便感到一股浓烈的,扑面而至的死亡感。
她颤抖地拿起远处的匕首藏在身后,环视四周,在并未看见有摄像头大小的东西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未有片刻的放松,便有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自房间内响了起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娘亲,真是期待你亲手杀了我的样子。不过,你敢么?”最后三个字,带着他惯然的轻蔑。
没错,他在这个房间内安装了针孔型摄像头,而且是在沈栖柔看不见的位置。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中。沈栖柔知道,以他的病态程度,一定是时时刻刻关注她的举动的。
他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可以笃定,以她的胆量和魄力,还做不到杀人这一步。他没有想到,忱宴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知道这么多现代的东西。
方才的扫视,不过是出于警惕。而忱宴,还真是没有让她失望。
他渴望在她脸看到惊恐的神色,可是,没有。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寻了个足够舒适的姿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轻轻闭了眼眸。
她在等一个契机。
忱宴既然一直在关注房间内的动向,她越是冷漠,便越是会激起他的好奇心,想要进来一探究竟。可是,他常年习武,她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她更是在赌。
她赌,这一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她赌,她可以得到警察及时的救援。她赌,忱宴一人,终会寡不敌众。
她亦赌,最终输的一败涂地,要么与他同归于尽,要么便让自己魂归天外。只是,她的父母,只她这一个女儿,若她出了事,恐怕父母是要伤心的。
念及此处,她逐渐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她的名字里虽带了一个“柔”字,实则性格并不柔弱。作者笔下的人物,多多少少带了些自己的感觉。她的骨子里,和忱宴一样嗜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强迫自己保持一丝足够清醒的意识。
直到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踢开。有人摸索着冲到她的面前,轻轻抱住了她。“柔柔,我来晚了。”
与白天时让她杀了他的声音一般无二。
沈栖柔回抱住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捅进了他左边的位置。她的声音冰冷,如化不开的冬雪,“你来的,刚刚好。”
忱宴正欲将她打横抱起,可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立刻单膝跪地。即使是在黑暗中,沈栖柔依旧能够察觉到他眼眸中的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沈栖柔隐隐觉得事态逐渐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屋内的灯“啪”地一声被打开,很显然,是被人远程操控。
“柔柔,为……为什么?”他说话断断续续,甚至吐出一口鲜血来,脆弱的可怜。